我本来还想帮他解释两句,却听他拿自己和我父亲相比,心中老大不痛快,便道:“人家掏粪那是兢兢业业,干一行爱一行,还勇救落入粪池的老头,最终善有善报,学到了盖世神功。而你呢?看城门的时候还在洗脚,还拉领导下水,下班之后还不顾公职人员身份,跑去干兼职,替人收黑钱。这能一样吗?”
阿叶没想到刚才在宝辛阁被他说得毫无还嘴之力的愣头青此刻竟如此妙语连珠,一下不知如何应对:“你,你,什么叫收黑钱?!那都是你们有凭有据的消费!”
我冷笑道:“有凭有据?一碟花生米八万两?一碗米饭五十万?一坛酒九十万?凭的什么据?”
“哎哟我的妈呀!”丫头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的南柯一梦错过了什么,“那这一餐得要多少钱啊?”
我一字一顿道:“三百七十九万,要不是刚才打那一架,现在我们不光倾家荡产,还要倒欠他们六十一万两呢。”
丫头感慨道:“比醉烟坊还坑啊!”
岳炔光在一旁听得挺开心,打趣道:“这宝辛阁是什么地方,你们两个既不当官,也没后台,又不是江湖上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敢冒冒失失进去吃饭?见你们初来乍到,身上又带这么多银票,不狠狠宰你们一刀,怎么对得起他们这宝辛阁的名号?倾家荡产都是小事,人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来都是奇迹啦。”
阿叶也委屈道:“就是嘛,消费多少,那是人家宝辛阁和你们之间的事,我只不过是帮忙收收钱而已。你也看到了,他们人多势众,我要是收不足你的钱,缺的部分还不得我来贴啊?”
这一说倒提醒了我,便问岳炔光:“对哦,刚才你说那些武林高手不是你派去的内应,那他们都是宝辛阁的吗?”
岳炔光道:“宝辛阁因为宰客和护院的需要,平日里也收养了不少打手,但都是些山野莽夫和市井无赖,并没有你所提到的那几个门派的高手。”
丫头立刻想到答案:“‘陌路尺’不是早就被各大势力盯上了么,那这些高手肯定是他们派来的。”
阿叶补充道:“嗯,当今天下大乱,众多势力错综复杂,江湖上各门各派都各有依附,甚至同一个门派的人也有不同的立场,仅凭目前掌握的情报,还很难将他们分门别类,也看不出是哪股力量夺走了‘陌路尺’。”
我叹了口气,道:“只要没有落到智虚国五大魔君的手里就好。”
岳炔光黯然道:“你以为智虚国的五大魔君就是最可怕的敌人了?这十大玄宝,只要被任何一个有能力的疯子得到,都可以造成最可怕的后果。”
丫头便道:“那我宁可是人道盟得到,起码鲁盟主是个好人。”
岳炔光点点头:“我也一直这么劝义父,让他索性就把‘陌路尺’赠予人道盟,既能让宝物得到好的归宿,又能给自己留个好名声。可义父生怕得罪另外几股势力,只想求得一个万全之策。”
“这世上哪有什么万全之策?个个都不想得罪,最终是个个都得罪。”阿叶幽幽道。
丫头侧目道:“哟,看不出你还挺有思想的。”
阿叶故作谦虚地拱了拱手,自嘲道:“姑娘过誉了,虽然我不会什么功夫,也不是什么先进工作者,但空闲之余还是不忘给自己充电赋,但凡姑娘们爱装的,我几乎都有涉猎。”
丫头便顺着他的玩笑开下去:“幸会幸会,原来是同道中人,不知这位公子平时最爱其中哪一项呢?”
阿叶摇头晃脑:“嗯,那自然是读读书、写写诗啦。”
丫头穷追不舍:“读的什么书?写的什么诗呢?”
阿叶一脸傲娇:“鄙人9岁博览群书,15岁达到巅峰,智商和学识前后500年无人能及,最近主要研读《小屁孩,你真的了解历史吗?》、《人类起源于混沌的幻想》等历史类名著和《知己》、《故事大杂烩》、《古今艳谈》等人文社科类经典。有了这么深厚的知识积累,我才陆续写出了《我向您高呼万岁》、《做鬼也幸福》等著名诗篇。”
“哈哈哈哈哈!”看着阿叶模仿得惟妙惟肖的语气和表情,听着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我们几个不约而同开怀大笑起来。
四人说说笑笑,一路轻松,不觉间已到“了了湖”。
前方横卧着一座大湖,左右皆望不到边,远处似有山峦起伏,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浮着一缕缕青灰色的薄雾,仿佛笼了一袭纱衣。虽已近深秋,但湖的深处仍可望见大片青翠的荷叶,闪着渔火的扁舟如星辰般点缀其间,绘出一幅迷人的画卷。长长的堤岸上,娉娉袅袅的柳树们纷纷舒展起腰肢,将千万条碧绿的发丝柔柔垂下,撩拨着腼腆羞涩的湖水。不甘寂寞的月亮也被这美景深深吸引,纵身跃入湖中,在烟波翠荷的簇拥下尽情嬉戏,惹得满天繁星争相追随。一时间,我竟分不清哪是个湖,哪是个天。
一条笔直的石板路霸道地将这湖面生生破开,连接着湖中心的一座椭圆形建筑。我们沿着这条可以并排行驶四辆马车的石板路继续前行,走了大约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两扇敞开的朱漆大门前。一抬头,“了了庄”三个烫金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往四下一看,厚实的地基直插湖底,这庄园整个建在一座人工小岛上。我们下了马,把缰绳递给迎上来的几名仆人,然后在岳炔光的带领下进入了了庄。
庄园内,佳木葱茏疏密有致,奇花锦簇蜂飞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