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独孤绝?”沉默半晌,方云廷的语气忽然平静下来,与方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嗯,认识。”慕心雅老老实实地点头承认。
“你们交情很深?”他紧绷着脸追问。
“没有,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慕心雅颇有些心虚。算了,她宁愿骗他,也比方云廷知道后嫌弃她的好。
对不起啊方云廷,她不是存心要骗你的,你就原谅原谅她吧。而且,你也肯定不会知道的。
方云廷默默看了她一会,随即转身就要走。
“喂,你要去哪里啊?”慕心雅眼疾手快,赶忙抓住他的衣袖。
“去办一件事。”
“那带上我,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毫不留情的拒绝。
“为什么不行?以前我不都是和你一起的吗?而且我会在一旁乖乖的,绝对不会妨碍你。”
“那也不行,”方云廷懒洋洋地转过身来,扫了她一眼,“男人家的事姑娘家不要多掺和,这都知道吗?”
慕心雅撇撇嘴,闷声道:“你不会,是要去找柳如熙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方云廷玩世不恭地笑了笑,随即扬了扬下巴,“顺着那条路直走就可到市集,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去逛一逛买买东西,总之别跟着我就行。”他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扔给她,“哦,对了,别又走丢了,因为这次我可不会再去找你。”
慕心雅接过锦袋,打开一看里面有不少的银子,在抬头看看方云廷已经摇着白玉扇走远了。
哼,谁稀罕跟着你,慕心雅冲着他潇洒的背影翻了翻白眼,然后专心地数起锦袋里的白花花的银子来。
你能在外面fēng_liú快活,她照样也可以潇洒!
在市集上转悠了一圈,几乎尝遍了所有好吃的东西后,慕心雅拍拍肚子心满意足地踱到一家商铺。
“心雅姑娘?”
她刚停在门口没多大会功夫,铺子里眼尖的妇人一眼就瞧见了她,随即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迎了出来。
“芳婶婶!”慕心雅对着来人甜甜一笑。
“真的是心雅姑娘啊,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来来来!快些进来,别在外面站着了!”被唤做芳婶眉慈目善的妇人笑吟吟地拉起慕心雅就往铺子里走去。
芳婶正是家“锦和绣坊”的老板娘,平日里待她甚是关照,慕心雅这六七年来就是靠给她绣东西赚些银两来贴补家用。不然的话,她和娘亲乐菱早就流落街头去了。/
“芳婶婶,对不起啊,前些日子我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一直没能来,近来坊里生意你一个人可还忙得过来吗?”
“忙是忙了些,不过倒也无妨。心雅啊,你娘的病好些了没?”
“我娘……嗯,好些了。”慕心雅迟疑地点点头,她已好几日未见着娘亲了,娘亲肯定很心急,可她却一点法子都没有。
“唉,你们孤儿寡妇真是不容易啊。”芳婶不由叹了口气。
其实她一直都不知道慕心雅的真实身份,以为只是哪个可怜人家的孩子。说来也是,天底下有谁会想到相府千金会落魄到竟要抛头露面出来讨生计呢。
“这些年多谢芳婶婶照顾了!”慕心雅感激地看向芳婶。她活在相府里,没月却拿不到一分例银,如若不是芳婶帮忙,这些年娘亲生病她就连个大夫都请不起。
“那也是心雅你的手艺好啊,客人们都可钟意经你手绣的东西了。喏,这些都是针线样图,你且拿回去吧,无需着急慢慢绣就是。”芳婶熟稔得照往常一样把事先备好的针线盒递到她的手里。
两人又絮絮说了会,辞别后,慕心雅这才捧着针线盒从“锦和绣坊”离开。
芳婶婶每回给她的针线都有剩余,嘿嘿,这回她还可以偷偷给方云廷绣个东西呢!嗯,该给他绣个什么好呢?
热闹非凡的集市上,这个时辰聚集了各种形形**的人,鱼龙混杂人声鼎沸。慕心雅只身流连于人群中,尚还在苦恼着到底该绣什么,忽然迎面猛地撞来一个人正好重重地撞上她的肩膀。
“对不起对不起!姑娘你可有大碍?”
她这边还没站稳,撞到她的男子就立即扯着尖利的嗓子问出声来,慕心雅抬眼一瞧,面前站着的人是一个瘦瘦小小贼眉鼠眼的黑脸小矮个,下巴那里还长有一个格外显眼的黑痣。
这个人好生眼熟,她貌似曾在哪里见过……
见他正左右打量着她似在等待她的回答,来不及想那么多,慕心雅刚想张嘴回答他没什么大碍事,只是她不过才轻轻扯动嘴角而已,腹部当即传来钻心噬骨的疼痛,并迅速蔓延到四肢五骸,让她的额上一瞬间就涌出了涔涔冷汗,一滴滴汇聚后纷纷滑落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慕心雅下意识伸手朝腹部摸去,湿湿的温热的触感传来,抬起手一看,手上和淡紫色的衣裙上全都是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猩红。
血,好多的血……是这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刚刚撞她的时候……
慕心雅的身体痛得近乎僵硬,抬起头就看见男子唇际泛起的狡黠阴险的诡笑。
“你------”
她刚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男子立马冷哼一声,将沾满她的鲜血的匕首隐于袖袍之中。伸臂张开手直接对着她的脸一挥,白色泛黄的细微粉末迎风洒下,全都随着她的呼吸尽数进入了她的体内。
“啊----嚏!”慕心雅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腹部的伤口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