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华眼睛微瞠,情绪有些激动,“你的亲身母亲是谁,你知道吗?”
元音不明白公公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惊骇的表情,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陆振华面色僵硬,怔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元音心中忐忑不安,“爸,这条项链……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你出去吧。”
陆振华颓然挥挥手,似乎不想多说什么。
元音匪夷所思地离开房间,只剩陆振华一个人呆呆坐在那里,不发一言,表情似喜似悲。
二十多年了,他早就忘记那个女人的存在了,可是今天,所有的记忆都涌出来。
元音为什么会有那条项链?难道,她是……
陆振华不敢想下去,如果事实真的是他想的那个答案,那才真是作孽!
他在心里乞求:老天爷,求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他做过的错事,报应在他一个人身上就好,不要连累他的子女!
……
陆振华思量许久,还是拨通了一个人的号码,虽然愧于面对她,不敢面对她,但是他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不得不面对她。
不多时,对方便接听了,他艰涩开口:
“玉珍,是我。”
田玉珍微微一怔,生疏而客套地语气说:“陆先生,找我有事吗?”
“我们见一面吧。”
“我想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
“这次见你,想跟你谈谈音音的事情。”
“音音有什么事?”
“一言难尽,我们见面详细说吧,这件事至关重要,你一定要来。”
田玉珍听出他语气里的郑重和严肃,心里浮起一丝浅浅的不安。
也好,她就见他一面,听听他到底要跟她说些什么吧……
田玉珍按时赴约,来到约定地点,一眼就看到角落座位上的中年男人。就是这个男人,在她生命中留下过不可磨灭印记,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沉的情绪,不过很快便掩了过去。
她来到男人的对面,坐下来,开门见山地说:“振华,约我单独见面,是为什么事?”
陆振华望着眼前这个温婉内秀的女人,眼底的情绪复杂,喟叹一声,说:“有多少年了,我没有这样肆无忌惮地好好看看你了。”
“何必说的这么夸张,我们两个是亲家,每年也能见上至少一两面。”
“没错,每年都能见到你,只是每次见你都有那么多人在场,我都不敢好好看你。”
“我可是经常会见到你,电视上,杂志上,报纸上。想逃避,都逃不掉。”
“你恨我吗?”
“一开始恨过,可是到头来发现那些恨完全没有意义,也就不恨了。”田玉珍一脸淡然地说。
“是我对不住你,我宁愿你一直恨我。”
“我不想再记得过去的事情,所以无爱无恨是最好的办法。”
陆振华神情惨淡,眼里露出一丝沉重的悲伤。
她对他最大的惩罚,不是恨,而是冷漠地遗忘……
田玉珍刻意不去在意他脸上的受伤,平静地说:“你今天找我来不会只是为了叙旧吧。”
陆振华想起今天见她的目的,重新拾起精神,“玉珍,我今天找你,是要清楚一件事。你告诉我,音音是谁的孩子?”
田玉珍浑身一僵,脸上倏忽而过一抹慌乱,“你……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你跟我说实话,她是谁的孩子,这对我很重要。”
“你不必管她的生母是谁,我领养了她,就把她当自己的孩子待了。”
“玉珍,现在不是跟我赌气的时候,这个真相会牵扯到很多事、很多人。如果我不弄清楚,很有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陆振华神色肃然地说。
田玉珍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执着于元音生母的身份,难道,他知道了什么?不,不可能啊,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除了她知道元音是自己妹妹的孩子,其他谁人都不会知道!
玉丽死前曾经交代过她,不需任何人知道这个孩子是她的,否则对这个孩子很不利,她虽然不明白妹妹为何这么坚决要她答应,但是她会按照妹妹的要求死守秘密的。
田玉珍想到妹妹的交代,一口咬定道:“你问我没有用,我不知道音音的生母是谁。”
陆振华看得出她不想说实话,便自己说出事实:“她是玉丽的孩子,对吗?”
田玉珍嚯得抬头看向他,目露惊愕,“你是怎么……你查音音?”
“我没有查她,如果我查她,不会被蒙蔽四年才知道真相。你告诉我答案吧,这个答案直接关系到元音和柏川的幸福。”
田玉珍见他一脸凝重,猜到事情可能关系重大,心跟着提起来,“元音是谁的孩子,跟她和柏川会不会幸福有什么关系?”
“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告诉我事实,我会告诉你我为什么要问这件事。”
田玉珍见他猜到元音的生母是玉丽,自己再隐瞒也是枉然,他说关系重大,恐怕真的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吧。
经过再三思量,她缓缓说:“孩子……的确是玉丽的。”
陆振华闭了闭眼,心头仅存的一点期待也破灭。
孩子……果然是她的……
田玉珍继续说:“我和博正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玉丽自杀之前,跟我写了一封信,告诉我她有一个孩子,在红太阳孤儿院。于是,我就去孤儿院把那个孩子领养回家,对外声称她是我的养女。”
陆振华有些动容,声音颤抖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