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火燎的孟胜蓝一冲进屋子,就看到寂静的病房中沉睡的三个人。
脸色一变的瞬间,她这才看到了病房里临窗而立的方羽背影。没来由的心里一颤,刚要冲口而出的询问变成了脸上的那一抹苍白。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方羽的背影,即便是在朦胧的灯光照耀下,都给她一种清冷而又萧瑟的疏离感。
这感觉是那么的强烈和明显,就像他此刻,明明站在眼前,可感觉中却就像隐在遥远漆黑的夜色中不可接近一样,陌生而又令人沮丧。
“你来了?”
还好,听到动静转过身的方羽脸上,尽管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神情还很平静,那双依旧清亮的眼神中,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冰冷和孤寂。
“方羽,你没事吧?”心头微微一松的瞬间,她快步冲到了方羽的面前。
“没事。就是稍微有点累。”淡淡的一笑,方羽身上那种陌生的感觉正在像潮水似的褪去。
“那他们呢?”孟胜蓝心里又松了一口气,于是便飞快的换了话题。因为此刻,她已经听到了走廊中急促的脚步声。如果没猜错,那是放心不下的表姐发出的声响。
“都没大碍。对了胜蓝……”
就在这时,孟胜蓝身上急促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方羽的说话。
歉然一笑后,孟胜蓝退到外间去接电话。却正好和匆匆赶来的杜若兰在门口相遇。
“方羽,青凝没事吧?”表妹微笑的眼神显然给杜若兰吃了颗定心丸,所以一进门,她就自动省去了对方羽的问候。
“没事。若兰,你怎么也跑来了?”方羽郁结在心头的寒意在恋人关切的目光中缓缓消融,微笑着,他迎了上去。
“我不放心啊,讨厌的胜蓝还想骗我,真是的!”双眼仔细的打量着面色还微微有些发白的方羽,杜若兰在心头疑云顿起的瞬间,还是很配合的用笑容调节起了气氛。
认识方羽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在方羽的脸上和眼中看到现在这般隐隐的消沉和悲哀。似乎,这次要比他年初离开前,被他救了的王安和莹莹给骗了的那次还要严重的多。
到底,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事情?能让他的心境有如此的波动?幸好现在他看上正在有意识的迅速调整着恢复,他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胜蓝那也是为你好,看你气喘吁吁的都出汗了,快坐下休息一会。”方羽笑着递上自己的手帕,顺手又把床前的凳子给她挪了过来。
“小蒲怎么也在这里?他俩这是怎么了?”心里一甜的同时,刚要坐下的杜若兰这才注意到了病房里还在睡着的那两个男人。惊讶的同时,放低了声音。
“方羽,一哥马上要过来了。”就在这时,接完电话的孟胜蓝推门进了房间。
“那正好,刚巧我也有话要给你们说。”方羽并没在意孟胜蓝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自从前面流下那行泪开始,他的心里就已经下了个决心!
“说什么?”孟胜蓝明显注意到了方羽刚才这句淡淡的话背后的那股战意和坚定,楞了。
“刚才我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有人施法来追杀青凝,如果你们手脚能利索点的话,应该还能在附近找到他。”
“什么?那你怎么没抓住他?”孟胜蓝又是一愣,马上紧张的投入了状态。
“呵呵…,”方羽轻笑了两声,随即就在面色微红的孟胜蓝瞪视中,敛起了笑声:“来人施展的是远距离的咒禁和魂杀,我当时不放心这里,所以没追出去。不过,如果他没人接应的话,应该走不远。”
“咒禁和魂杀?应该走不远?”孟胜蓝在摸出电话拨号的同时,双眼紧盯着方羽,等他继续解释。
“嗯,应该走不远。他被我破了法,术法反噬之下,很可能暂时还处在不能自解的痴呆状态中。对了,他应该是个中年男人。”
方羽在解释的同时,心里也在暗暗琢磨这施法人的来路。因为据他所知,咒禁是来自大漠深处的巫门秘术,而魂杀则是佛道两门内,很多宗派内部修行到一定程度后才能掌握的奇术。
根据刚才自己和那施法人接触时的感觉来看,这人的魂杀之术应该出自佛门。而他揉合两种密术的手法,也不像是自己已经有些熟悉的阴神宗的手法。
莫非除了阴神宗,还有另外其它自己不知道的神秘宗派也牵扯其中?难道……
想着想着,方羽的心里不免又隐隐泛起了一阵深深的失望和悲哀。
一推开门,一哥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在常人无法察觉的层面,狂暴的无形潜流夹杂着风暴般的怪异声浪,猛地就像天风海雨般的扑面而来,刹那间就让他陷入了一个可怖的诡异境地。
双眼前,真实的天地明明一片寂静,可是神识中,风暴般凄厉的呼啸声就像怒潮拍岸般来了又去,整个天地间尽是狂风怒号般的可怕声音。
无形的狂暴潜流更像这可怕天地中一个深不可测的涡漩,硬生生要将他撕扯着吞噬进去,而他,只能依靠着自己无上的意志,苦苦坚守着自己心灵的清明,等待着这可怕境地的消失。
因为此刻,他还能坚守住清明的心里,能清晰的分辨出,寂静如昔的房间内,随着他的进入,孟胜蓝的身边,一个看着面熟的年轻人正抬头向自己望来。
这是一种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奇怪直觉,远在他自己熟悉和掌握的异能领域之外,但就是这种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直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