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芬提醒他:“就是老侯爷的……外室。”
楚华谨想起这事就烦,甩了甩衣袖,不虞地道:“我爹都死了,谁能证明他们就是我爹的种?——难不成还能掘了我爹的坟,滴血认亲不成?”
裴舒芬有些瞠目结舌,忙道:“侯爷可不能这么说。那两个孩子,一个生得跟侯爷有六分相像,另一个可是生得跟先皇后有八分像,怎么不是老侯爷的种?——如今圣上的后宫又要进人了,侯爷难道不想……?”
这件事楚华谨以前倒是想过,不过单先生提醒了他,说宁远侯府现在最要紧是抓住三位皇子,而不是再弄女人进宫。就算是跟先皇后生得像,也不是先皇后本人。若是此人进宫后生了别的想头,反过来对付三位皇子,却会让三位皇子跟宁远侯府反目成仇,实在是得不偿失。
如此劝了一番,楚华谨也觉得有些道理,便对裴舒芬正色道:“生得像的人多了,还能都说是一个爹生的?——总之我爹死了,死无对证。他们想进门,除非我爹活过来,亲口承认”
这就是在故意抬杠了。
裴舒芬跟着劝:“侯爷不可意气用事。连老族长都承认的事,还能有假?”
楚华谨大怒,回身指着裴舒芬的脸,道:“你到底是在帮谁说话呢?——既然老族长承认,说不定是他的种,你让那柳氏带着她的两个小野种去进老族长的家门去想栽到我家,没门”说完,扬长而去。
裴舒芬气得倒仰,在门口发了一回呆,咬牙想了半天,方想起自己和柳梦寒已经在那些田产和铺子里做过手脚。虽然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派上用场,可是楚华谨如今对自己没有以前那样言听计从,看来不动后手不行了……
有些人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到时候看你们还能拿翘
裴舒芬在心底里冷哼几声,便使人叫了桐月过来,出了半天神,才笑着劝道:“我说你是有大福气的,真是没有说错。”说着,将侯爷要收她做通房的事说了一遍。
桐月如同五雷轰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裴舒芬磕头道:“夫人,奴婢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裴舒芬心里也不好受。桐月跟桐星不一样。桐星自作主张勾引侯爷,裴舒芬当然容不下她。桐月从来不往侯爷身边凑,又能干,实是不可多得的左右手。如今将她给了侯爷,以后再也无法将她当成心腹,派上大用场了。
裴舒芬一边感叹,一边劝桐月:“你也别太难过了。男人吗,其实都一样。秦管事哪里能比得上侯爷?你是聪明人,多得我就不说了。我这里有几身刚做的衣裳,还从来没有上过身,就赏给你做彩头吧。”说着,叫了桐云进来,去里面的箱笼里将两身银粉红绣茜桃花的褙子取过来,给桐月做当晚上的贺礼。
桐月无法,知道是侯爷亲口说得话,连夫人都无法驳的,只好收了新衣裳,晚上装扮好了,去书房伺候了楚华谨一回不提。
这边镇国公府里,贺宁馨也在跟府里的管事和外面铺子里的掌柜做年终的结算。他们府里的铺子做生意谨慎,取得利低,虽然没有赚大钱,可是一直稳中有升。
简飞扬今日在朝里,被宏宣帝“申斥”了一顿,正式夺了他中军都督府都督的位置,贬为从四品宣抚司宣抚,让他立时离京去西南边陲,组建安抚羌人的宣抚司,连年都不能在京里过。
简飞扬在西南本来就是以斩杀羌人一战成名的,在西南更是声威赫赫,羌人闻简飞扬之名而丧胆。这一次居然被派去西南组建安抚羌人的宣抚司,让很多人都不明所以。
其实不过是让他趁机金蝉脱壳,隐姓埋名,去东南道收拾谢运而已。
简飞扬回了镇国公府,便赶紧进到内院,寻贺宁馨说话。
贺宁馨听说国公爷回来了,有事寻她,连忙丢下花厅里面的管事和掌柜,嘱咐他们明儿再来,自己先回中澜院去见简飞扬。
简飞扬捧着一杯热茶,坐在内室旁边暖阁的醉翁椅上,呆呆地想着心事。
贺宁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笑了一声,问道:“国公爷回来了?”
简飞扬抬头看见贺宁馨进来了,脸上绽出笑颜,问她:“都忙完了?”
贺宁馨坐到醉翁椅旁边的织锦缎杌子上,道:“还没。不过离过年还早,不急。”
简飞扬踌躇了半天,才有些为难地道:“今儿圣上罢了我的官。”
贺宁馨点点头,道:“嗯,早就晓得了。”
简飞扬想起上次跟她提过的话,笑道:“你还记得呢?”
贺宁馨也笑:“怎么会不记得?——上次还说,是为了你换个身份,去东南道上。”
简飞扬放下茶杯,抓了贺宁馨的一只手在手里摩索了一会儿,道:“这一次,我不能陪你过年了。”
贺宁馨挑起了眉毛,有些诧异地问:“已经定了?罗开潮那边都妥当了?”
上一次贺宁馨问他,是不是立时要走,简飞扬说还没到时候,言道罗开潮那边还没能取信于谢运。不过做了几次买卖之后,谢运已经开始相信他们,要求见他们幕后的当家。
贺宁馨有些担心,抓紧了简飞扬的手,问他:“你作为钦差去见过谢运。他们都认得你的,怎么能让你去做这个‘大当家’?”
简飞扬将贺宁馨一把拉过来,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在她耳边轻声道:“当然不是我做‘大当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