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一夜下来,沈遇靠在椅子上再也不想动弹一下,他累极了,此时很想睡觉,但是眼睛一旦闭上,思维却是一直都在活跃,这种感觉很不好。明明是累极了的,但是大脑依旧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
林谦那里过了很久都再没有消息,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查出些端倪,或许……似是想到了什么,沈遇坐了起来,他翻出手机,试图去找林谦的号码,首先看到的却是排在林谦前面的林正的号码,前面标注着“老师”这两个字。
他的眸子闪了闪,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程然从外面推门进来,神色焦急的喊道:“老大,证物和死者遗体被林警官带人运走了。”
沈遇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发一言的大步走了出去,林谦正指挥着小心抬运,制冷设备已经准备完毕,几名警员正穿着防护服极为谨慎的搬运,他看见沈遇走了过来,脸色很是难看,不由得沉了沉眸子,迎了过去。
“阿遇……”
“我需要解释。”语气很是平静。
林谦叹了口气,下意识在身上找烟,但是似乎是换衣服时遗落在换衣间里了,没有找到,他沉默了一会儿,面有愧色:“案子出了新情况,局里说这是个大案子,凶手在逃,所以……我说过这案子你来的,但是,已经立专案组了,至于法医……”
他指了指正在车里做善后工作的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们,看不见模样,但是应该是个男人。
“这个案子由他来。”
林谦的话音刚落,正在忙的男人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忽然回过身来,眸光投向站在一边正往这边观望的沈遇,忽的,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然后又继续工作。
“他叫什么名字?”沈遇皱眉。
“许天晟,五月初才从分局调过来的。”
许天晟?沈遇默默地重复了两遍,似乎是个很陌生的名字,但是心里的那份违和感是什么?
“阿遇。”林谦又叫道,“林科说,如果你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就去家里坐坐,最好带着家属,他想见见。”
沈遇神色莫名的看他,末了转过头却是一声讥笑:“坐坐就免了,以筝不知道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她知道。至于林科长,麻烦你告诉他,人在做,天在看。我沈遇一人之力虽薄,但是难免有一天,墙倒众人推。”
林谦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只是叹了口气:“我会转告的,你也不要再和他置气了,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很记挂你的。”
沈遇不做声,抬头看了看天色,夜幕慢慢的地垂下来,笼罩在心里的焦躁慢慢的浮了出来,最后,他问:“你还记得我离开局里多长时间了么?”
“五年了吧……”林谦回答,口气里带着惋惜的味道,沈遇笑了笑,意味不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转身上了楼。
沈遇一直都记得,五年前递交离职申请时,林正的神情,明明是在挽留自己,可是就是在那一刻,他想要将那张脸撕下来,即便会出现血淋淋的现实,但是他还是想要那么做。
总会做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沈遇心情似乎不好,以筝在阳台上收衣服,听见门响,转身就看见沈遇站在玄关处换鞋子,他低着头,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过于注重的神情,让以筝有些不安。
他太认真了,明显的心事重重。以筝下意识皱眉,但是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走过来将他手里的衣服接了过来,挂在衣架上,伸手抻了抻衣服的褶皱处:“累了吧,去洗个澡,我去做饭。”
她的声音很是轻缓,沈遇没有反应,却在她转身去厨房的那一瞬间从背后抱住了她,将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却是无助:“不要动,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
以筝不敢再动,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沈遇,神色萎靡而又无助。
两个人就这样相依偎着,以筝慢慢的感觉到沈遇压在她身上的动作越来越重,心里不由的一凛,正要喊他,却发现他呼吸均匀,却是睡着了。
松了口气,轻轻的叫了声他的名字,沈遇含含糊糊的应了声,以筝半拖着他,将他拖到卧室里,小心的把他安顿好,坐在床边看了看他,却是睡得十分不安稳,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以筝帮他掖了掖被角,站起来,正要去做饭,沈遇却突然伸手抓了她的手腕,眼睛没有睁开,低声说:“陪我睡会儿。”
她险些要被他弄糊涂了,不知他到底是睡着还是没睡着,沈遇却又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重复道:“陪我睡一会儿。”
以筝犹豫了一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沈遇很自然的侧开了身子将以筝裹在怀里,找了个很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四周安静极了,以筝只能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还有空调发出的很轻微的声音。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以筝睁开眼睛的时候,沈遇已经不在床上了,床边的闹钟显示为早上九点多,她随手拿了件晨缕披在身上,出了卧房,沈遇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手边放着一杯牛奶,听见动静,没有回头,却是问候了一声:“早安,亲爱的。”
“早。”以筝回道,走过去,伸手去探牛奶的温度,触手冰凉,下意识皱眉:“怎么没有热一下,五分钟就好的。”
沈遇将手中的报纸翻了过去,继续看,嘴里答道:“没关系,再怎么凉慢慢喝,到胃部的时候就是暖的了。”
“歪理。”以筝不理他,径直端走牛奶,“必须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