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韩岘接到韩家,本想予以他衣食方面的补偿,弥补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误。
这个儿子很优秀,在学校的各项成绩都超过了自己的小儿子,这些年在上京,也是大小奖项拿到手软,自己想忽视他都难。
韩祈自认为平常很忙,没多少时间照料他,更何况他是自己不爱的女人生的。一边是对妻子的愧疚,一边是对周兰的亏欠,他一直没有用心在意他,导致儿子离家出走,任他好说歹说都是不愿意再回去了。
韩岘冷笑了一声,年华能感觉到他现在内心的挣扎与痛苦,因为他抓着她的那只手力劲很大,但她不忍心喊一声疼。
其实,她知道,韩岘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生活上的补偿,他要的东西,韩祈给不起。韩祈把那些东西,都给了他在乎的人。
韩祈没有错,人总是有私心。韩岘也没有错,所以他选择离开,回到周兰身边。
下一秒,她听见周兰的声音。
周兰甚至没有抬头看韩祈,只是苍白着一张脸走过来,用很平静的声音道:“韩先生,请你以后不要来了。阿岘已经决定了以后和我一起住,他今后也只是、我的儿子。”
年华紧紧攒住自己的衣服,为周兰难过。她第一回看到周兰时,这个憔悴的女人在街边卖报纸,背脊挺得那么直,那么倔强。
那时她似乎有一种共鸣,她曾经也很倔强。
“年华。”韩岘看到周兰,回身,放开她的手,看了一眼她和蓝轩,道:“你们先走。”
年华呆呆地站在原地,韩祈望着他们母子远去的背影,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有什么东西已经流逝,再也无法挽回。
年华走到他面前。慢慢抬起眼眸,轻声问:“韩先生,请问您是否还有一个儿子,他叫韩临对吗?”
韩祈不可思议。半响道:“是。”
“小姑娘……”
“我叫莫年华。”
“莫小姑娘……”韩祈改口,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金卡,递给她:“我不知道你和我儿子阿岘关系好不好,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t市,但是你能帮叔叔把这张卡给阿岘吗?”
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莫名的相信。
“对不起,韩叔叔。”年华婉声拒绝,她没有立场替兰姨和阿岘做决定,但她或许了解他们,他们不会要这些钱的。
“兰姨生病了,有哮喘,平常咳嗽起来就像一张白纸,阿岘每周都会上山给兰姨摘草药,熬着喝,缓解病情。”
“如果这些钱能解决问题。我想,在很多年前就可以解决掉了不是吗?兰姨现在也不会还一直病着不是吗?”
她侧头,望着刚才韩岘走的方向,像是在诉说一个飘渺而坚定的信仰,“而且,我相信阿岘。”
相信他终有一天,能完成自己的抱负,可以很骄傲地站在韩家人的面前,甚至比韩家人更出色。
韩祈沉默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想不到她这样小的年纪能说出此番话。顿觉这些年做的都是无用功,他还是希望年华能把这些钱用到周兰身上,“年华,这些钱……”
“韩叔叔!”年华拉着蓝轩避开他。“既然一开始就是亏欠,用金钱和愧疚也无法填补亏欠,那就一直亏欠到底吧,这样起码能让人好受些。”
承诺无用,就不要轻言承诺。
带着蓝轩很快离开了韩祈所在的地方,至于韩祈。他怎么想就是他的事了。
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但是比起莫军强,他要好太多。
“姐姐,不要难过。”蓝轩明显感受到了她的低落心情,用手小心扯了扯她的衣服。
年华不由悲从中来,蹲下身,“知道吗,身为一个男人,一定不能始乱终弃,要有责任,有担当,生活所迫,一不小心犯错,这些统统都是借口。”
“我知道。”蓝轩懂得,郑重道:“我以后一定不能让姐姐掉眼泪,所以姐姐,不要哭了好吗?”
“谢谢。”年华笑着擦掉眼泪。
…………
九月份,报完名,年华和聂晴一起去看榜,她们都不知道自己被分到哪个班。
聂晴隐隐有预感:“我那天考试好多题目不会做,肯定会被分到差班,完了完了!”
若是不和年华在一个班作为动力,她的成绩一定会一落千丈的。
“往好的方面想想,听说很多学校都不采取极端制,而采用混合制。”她前世没上过市一中,也不知道市一中是个什么制度。
聂晴好像看到了希望。
市一中不愧是t市第一的学校,相传从开国时建校,已有不少年的历史。走入其中,仿佛进入了古香古色的古代建筑内。庄严古老的教学楼,花木扶疏,刚入校门的边上还有一处假山泉流,景致颇为美妙。
一路上一张张青春靓丽的笑脸闪过,年华不自觉笑了笑,青春的感觉真好。
第一天人很多,终于找到了一个大大的公告栏,上面贴着分班的情况和每个人的成绩。
“这么多人!”聂晴捂着嘴说道。人太多了,第一天开学,新生把牌子围得是水泄不通。
年华也纳闷了,现在是快到九点的时间,她和聂晴来得够早了,没想到这时候有人更早!
“年华,你在那里等着,我顺便帮你看看。”
聂晴比较彪悍,几下就在人群中挤出一条道,扭头大声说道。
年华点了点头。
人群中有人一堆女生,围在一起,“我刚才没听错吧,年华?难道是那个和连臣并排第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