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之后,师父的遗体在县城火化,是我和虎子一起把师父的骨灰抱回村里的,我以前和师父虽有师徒的名分却无辈分,因为,拜师之前,我和师父是平辈的,我应该叫他一声大哥,所以……回到村里,我就去了族家祠堂,自降辈分,降到和他儿子虎子一个辈分,这样,我才能和虎子披麻戴孝的给师父守灵,然后守孝三年了。
师父出殡的那天,天儿昏昏暗暗,我们整个村子黑压压的挤满告别的人,他们都是赶來送师父最后一程的,那场面简直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來者,那绝对是无上光荣,我从小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如此收人尊敬,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尊敬,而师父偏偏又是个阴阳先生,这更显示出他的与众不同了,或许,我们不能单一的称师父为‘阴阳先生’,或者称为‘一个好人’更为合适,好人不长命,好人终于走了,出殡和下葬的方式与常人无异,那是个一间不是很深的坑,埋葬,代表这一个时代的结束,也像是失去了一种信仰,就像十里八村來祭奠的人们口中所说的那样:
“以前的时候,我们不怕死,因为死了还可以再活过來,现在,邵兴泽大师死了,我们却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这是多么能体现师父的德行修养的一句话,可,从师父的离去,这一切都变成了一句空话而已,我虽背负着师父的遗志,但却是一段艰难的爬行,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撑起这片天來,能不能扛起师父的这面经营几十年的大旗,我无从选择,只有奋发图强,修炼到无往而不胜。
师父死了,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匆匆下葬了,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让人难以置信,就像从未发生过似的,就像师父独自出活还沒有回來的似的,师父家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虽然时常有人來找师娘坐坐,但师父毕竟是离去了……
师父去世后的那段日子。虎子又返回学校继续求学。剩下我整天陪着照顾师娘。师娘娘家人几次來人要把师娘接回城里。师娘偏偏不愿意。她说她要留在这里守着这片土地。这些人。然后。她们。骂师娘傻。最后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只有我爹有些不识趣。师父刚去世沒几天。他就上蹿下跳的要我把师娘介绍给我二叔邵长二。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听了这荒唐的事情毫沒顾忌父子情面把我爹好好的数落了一顿。我二叔和师娘。那绝对是沒有可能的。就是一个人跟一只狗的距离。完全沒有走到一起的可能。师娘是个烈性女子。和师父的感情我也知道。师娘。今生一定不会另嫁他人的。所以。所有人。都死了这条心吧。
还有。中间的时候。师娘往我家里送了一万五千快的钱。让我和景林定亲的时候用,说是师父生前为我攒下的,师父的那辆天津大发也让我继承了,因为走南闯北的离不开他,我也从此,名号正规,姓名:邵利民,小名:理想,至于邵二蛋嘛。只在熟人之间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