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措不及防,都不由得往后一退。李斯被吓得一下坐了个屁股墩儿。原本在附近趴着的小白也被吓了一跳,蹦起来冲着那人影吼叫着。
坏坏连忙安抚小白,大家都看着黑水里坐起来的那个身影。
在水中坐起来的是个男人。
随着身上的黑水流下去,他的五官也逐渐清晰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年纪,浓眉毛,深眼窝,高鼻梁,相当有型的一张脸。这时候正在一边深呼吸,一边用手拂去脸上的水,然后四下张望着。
很快,那人就把目光停在了我身上,然后从水中站了起来,迈步走出了充满黑水的铁柜,走到了我的面前。
“龚玮。”他叫我,声音低沉。
“是我,你认识我?”我咽了口吐沫,反问他。
“我认识你?”他脸上带出一丝苦涩的笑,随即消失而代之为很开朗的神情:“现在是什么时间?”
“早上四点半。”李斯在旁边替我回答他。
“现在是哪一年?”那男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继续问我。我想,难道他和我一样失去了记忆?
“二零一二年。”宋伊凡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走近那人身边,在我靠前半步的地方站住:“一月三十一号,清晨四点三十五分。还要回答你几个问题,才能轮到我们问你?”
那人一笑,长长地吁了口气,回头伸手从铁柜的黑水里摸了摸,然后“哗啦”一声,拎出来一个将近两米长的一个长长的手提箱,然后在那铁柜上按动了几下,“咯吱咯吱”一阵响动,铁柜的盖子再次被封死。随后,他才转过脸来,一脸绅士的微笑面朝宋伊凡道:“我叫韩琦,是来帮助龚玮的,不过,可不可以先给我换一身干衣服再问我问题?”
高鬼和夜子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走向这个人,对他说:“我叫高鬼,这位是李斯,我俩是龚玮的发小儿,这位小姐叫宋伊凡,其他人也都是龚玮的朋友。请您先跟我们上楼吧。”
现在室外的气温是零下十度左右,这个男人只穿着牛仔裤和一件长袖衬衣,并且浑身精湿,居然神态自若,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这冬季深夜的寒冷一样。
上了楼,这次进了我们那边的房间。李斯帮他找了一身干衣服,这个人拿了衣服就进了浴室,随即传来了冲水的声音。对于以这样奇怪的方式到访的陌生人,大家都充满了满头的问号,而他却如同刚刚坐车到朋友家拜访一般随意。
“你认识他吗?”李斯小声问我。
“废话!”高鬼也小声地回答李斯:“他就是认识也是在那两年间,不是龚玮失去记忆了吗?等会儿吧,看上去这个人没什么恶意。”
说着,高鬼回头对小张说:“他刚才说他叫韩琦,你去查一下资料库,看看有没有这个人的资料?”
小张答应了一声去了对门。很快,这个人就从浴室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没有人说话,大家或坐或站,都盯着他看。而他则若无其事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转过脸对我说:“我们之间都有很多问题,我的时间也很少,所以,为了不浪费时间,我要先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可以吗?”
“你要怎么弄清?”我问。
“给我一台可以上网的电脑,十分钟,然后我就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
客厅的角落里就有一台电脑,我伸手做了个请便的姿势,他点了一下头,走过去,在键盘上敲击了一会,然后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间或滚动一下鼠标的滚轮。出于礼貌,谁也没过去看他到底在查什么。
果然,只用了几分钟时间,他就站起身来,走到我们中间来。
“这么说,你已经失去记忆了?”他看着我说。
“你能告诉我什么?”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他很大方地找了个沙发坐下,顺手抄起茶几上放着的半瓶红酒,拔开塞子闻了一下,对着瓶嘴喝了几大口:
“我叫韩琦,隶属于容学会上层‘庚’字号的导师。我知道你——容学会每个人都认识你,你并不认识我。去年五月开始,我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针对容学会,所以就展开了调查,在调查的过程中,我被人算计了,中了一种很奇怪的巫毒,被告知只有三天的寿命了。”
“当时我已经知道,整个组织都会在很快的时间内被消灭,所以我向高层的先知求助,他们帮我做了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个铁棺材,说我的寿命无法改变,只能把我先冷藏在那个棺材里,当需要我的时候,由你唤醒我。只是,我没想到,情况会这样严峻……”
“等等!你是说,你只有三天的生命了?”李斯问。
“确切地说,三十五小时。”韩琦若无其事地说:“所以我的档期很紧,咱们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的任务,就是尽可能教会你一些自保的手段,解答你的一些疑问,还有最重要的——”
他回过头环视了一下屋里其他的人:
“帮你认清,你身边藏着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