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姐是“风情”的管事人,而“风情”是港城著名的风月场子,说不上最大最豪华,但不少达官显贵、商界巨擘、政界权要,在这里常年有包厢。
而“风情”受到好评的最重要原因在于,圈子里盛传,“风情”里的小姐不仅漂亮,素质也高,百分之八十是大学生,这百分之八十之中,又有一半是硕士。
数字是否准确,方颂祺没验证过,但根据她所打过交道的几个姑娘来看,多数是吹出来的。
现在人讲究的就是脸面,即便嫖小姐,那也不能放低标准,输于人后。
耍耍嘴皮子,口袋就能进一摞钞票,谁不愿意挣?反正吹嘘骗人不犯法,这和娱乐圈里的明星自己炒作没有本质区别。
一般情况下,没文化装文化的,私底下找几篇酸溜溜的文章,在客人面前背上一两句,行为举止稍微斯文矫情点,大概就能唬弄过去。何况余姐手里头,确实有几个因为各种原因误入歧途的高材生。
能让余姐着急地唤她回来救场,恐怕客人大有来头。而余姐能找方颂祺救场,倒不是方颂祺多有本事,她就是有点自己的小聪明。
“坐台小姐”这一职业,她其实仅有一年的经验而已。当过公主,陪过酒,积累了人气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出台,把自己的chū_yè卖出去,就“幸运”地碰上林斯年,从此成了他见不得光的情妇。
林斯年并不限制她的人身自由,似乎也不管她有几个男人(这是方颂祺从林斯年不干涉她和孙沛阳的关系而判断出来的,虽然她其实根本没让孙沛阳上过)。
方颂祺自然不会傻到为了多赚钱再跑回来卖,只是因为和余姐的交情,所以偶尔来玩玩串个场,这种正儿八经地被叫来救场,倒是头一回。
门口的几个人都是面熟的,方颂祺进去时倒没碰到麻烦,而进去后没走几步,远远地,余姐便摇曳生姿地冲她挥手:“小方!这儿!这儿!”
“先找个地儿给我补妆。”方颂祺随意习惯了,一开口连招呼的基本礼貌都省去,毫不客气地说明自己此刻的需求。
没办法,妆容对方颂祺来讲,是比命还重要的脸面。七月的酷暑,天气太热,虽然是打车来的,但下车后走进来的这两三分钟,已经致使她的额头冒出一把细汗。
“啧啧啧啧,”余姐一手夹着烟,一手掐腰,砸着嘴,绕方颂祺转一圈,从头到脚打量她:“瞧瞧你这,全身的名牌比上一次来的时候,好像又贵了不少,看来他待你不薄啊。好歹曾经也是咱们场子里数得上牌号的姑娘,别吝啬,等下给新来的小妹妹们传授点经验。”
余姐顾着调侃,方颂祺自己已经熟门熟路地蹿进化妆间,一通忙活。闻言,她轻飘飘地斜睨给余姐一记白眼:“有你这个元老级头牌在,我哪里敢班门弄斧?”
正戏谑着,一个人忽然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