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湖镇望夕楼
西域第一酒楼,古香古色的建筑和装饰,从里到外都能看得出这望夕楼的布置都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和钱财。通西北,连两方,这月湖镇凭借着重要的地理优势渐渐成为了边塞与关内连接处的重镇之地。
平日里来来往往的东西商人和旅客都要在这月湖镇停留整顿车马好继续前行,有需必有商,月湖镇也渐渐兴起了食宿之业。而月湖镇最为豪华和规模最大的酒楼便是望夕楼。
若是平时这个时辰,才过午后,暖阳犹在,此刻的望夕楼应该是开始一日的繁忙进客的时候,可此时的望夕楼却闭紧门窗拒客于外,而原本应该宾客满堂的一楼此时却寂静冷清的反常。
扶梯而上便是供客住宿的二楼,顺着走廊往里走,来人在一间名‘云庭’的房间停住,推开了门。
此门一开,屋内情形一展无余。
一名男子负手背立,蓝灰相间的常服却佩戴着极为贵重的玉带环佩和华贵金冠,倒显得有些俗气了。而在房间正中间的圆桌旁则坐了一名年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身着锦服、指戴玉扳,气定神闲地举杯品茗倒是很有一副富态形象。
来人不过侍卫模样,垂首做揖低声在那背立男子耳旁低语几声便退下了。
“水叔,这茶的口味可还能入您的口?”玉带金冠的男子转身回头,微微扬眉地看着那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口香茗入喉,微微闭目颔额道:“上品,上品也!”
“御赐贡品,自然是上等的佳品。水叔若是喜欢,延冲改日再送些过来孝敬您。”说这话的人正是五灵庄新主、沈烈鸣长子沈延冲。
水叔轻笑,道:“贤侄有心了,只怕水叔没有那个福气能够享受这贡品之物。今日小品一杯,足矣足矣。倒是贤侄,难得千里迢迢前来我这望夕楼,倒是水叔我失礼未能相迎了。”
此人正是如假包换真正的水叔,沈烈鸣当日易容假冒的正是此人。
沈延冲踱步上前,在水叔面前停步,伸手替水叔又倒了一杯香茗,举杯至水叔面前道:“水叔,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这次来西域恐怕不是那么顺利吧!遇到什么变故和难处不妨告诉延冲,若是有哪路江湖中人不知情的冒犯了水叔,可要让延冲为您出出气呢!”
水叔挑眉,略略抬头看着沈延冲,见他似有笑意却眼藏阴沉,心中思索片刻淡淡地道:“你家中发生诸多变故,你不在五灵庄主持大局却跑到这边塞之地来,又恰好在此处遇上不时常在此处的水叔我。”
沈延冲知道他话未说完,也不做声就这样假笑听着,果然又听水叔继续说道:“你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当年我曾随他学医一段时间,多年故人却没想到如今真的成了已故之人。你四弟延庭听说也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此次前来可是为此事而来?”
当初沈烈鸣假冒水叔被秦毓景所怀疑之时,为打消秦毓景的怀疑所说的与五灵庄沈家的过往渊源倒是不假,当年水叔确实是同沈烈鸣学过一段时间医术。只是在旁从学而已,两人年纪相仿又是结友在先,因此并不算入门弟子。
“当年水叔在五灵庄之时,我们兄妹几人也就只有我稍稍年长几岁还有印象,他们几个倒是不认识水叔的。既然水叔还记得当年旧事旧交,也把家父当作故人旧友,延冲倒是不明白为何水叔对故人之子却不肯如实相告了。”
此番话语毕,沈延冲的笑意渐渐拢去,阴沉脸色尽显无余。
“我何处有所相瞒,何处心知不言?延冲,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水叔口中坦然,心中却有些不安。
沈延冲嗤笑一声,在水叔旁边落座,金冠灿然颇为耀眼,玉带生烟很是华贵。热茶微凉,青瓷杯冷,沈延冲把玩杯盅颇有意味。
“水叔,我此番前来可不是来游玩或者欣赏这大漠风光的。我也不多问,更不会为难您,延冲只是想问问水叔您原本应该在月余前就应该来这望夕楼查账清点,为何会到今日才到了此处?”
心中一震,脸上不不变声色,水叔冷笑一声道:“老夫来自己的产业查账,几时来几时走自然是我自己所定。老夫心性贪玩,指不定哪天就想起了别的事情、改变了主意,小小商人的行踪也值得江湖上威名赫赫的五灵庄庄主来操心?”
沈延冲已经质问,水叔也不是善茬,自然不会遂了他的意如实回答。他混迹大江南北、甚至是异族之间多年,敷衍搪塞、明挡暗推之言自然是出口便是。
沈延冲毕竟心浮气躁,听了水叔的话果然尽显戾色,也不再假意寒暄,冷声道:“水叔,既然知道如今五灵庄之主是我沈延冲,就该知道我为人处事绝不会马虎了事。今日我的目的很简单,只不过跟你确认一下你是否见过他,他又行踪如何。”
见水叔不屑神色又打算敷衍自己,沈延冲扬手道:“不必说那些敷衍之语,延冲本是念在您是长辈又与家父相识一场,才会客客气气前来相问。若是水叔肯如实相告,延冲必不会再打扰。可若是水叔一定要当我沈延冲是好糊弄之人,只怕您这望夕楼恐怕……”
话不必说尽,其中威胁之意已经明了。
水叔冷笑,这沈延冲倒是阴戾的很,果然是心怀狠计之人。他当然知道沈延冲所问何事,也知道沈延冲绝不会轻易罢休,可是他也必须遵守自己的承诺。
“不必说这些,你的意思我明白的很。只不过你不必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