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护士欲上前帮忙按住安叶,周医生吩咐道:“准备镇定剂。”
看着尖尖的针头,心里一惊,安叶使劲得针扎,在床上拼命的哭喊着,用力扯着司亦萧的衣襟,往他怀里钻,“走开,你们都走开。”
“你们要干什么?滚。”司亦萧咆哮道,将安叶护在怀里,可是安叶身上的痒越来越剧烈,还是让她止不住去挠。
周医生急道:“萧少,如果不阻止的话,伤口感染,整个脸都会毁了,还会威胁她的生命。”
司亦萧的心一紧,看着安叶的模样,恨不得此刻受罪的是他,安母在一旁不忍心看,扑在安父的肩膀上哭的伤心欲绝。
趁司亦萧愣住的空隙,周医生赶紧朝护士们使了个眼色,几名护士上前将安叶按住,当针头刺入皮肤,液体缓缓注入体内,安叶渐渐地安静了,也不再挣扎了,双眸变得空洞,然后慢慢地阖上,又睡了过去。
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周医生抹了一把冷汗,司亦萧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他的衣襟,怒红了双眼,“你不是自称是医术界的泰山北斗吗?为什么连她都救不了,为什么?”
周医生也是颇为无奈,斟酌的说道:“萧少,少夫人是受了刺激,她自动关闭了那段回忆,此时她的记忆是混乱的,她能醒来已经是一个奇迹,说明少夫人意志坚定,只要假以时日,耐心的引导,少夫人就会好的,只是脸上的伤,目前最先进的技术也无法去除那疤痕,除非换皮,而且就算植皮,那疤痕还是会有一点,但是不近看还是没有问题的。”
司亦萧一听安叶会好的,情绪慢慢地缓了下来,昨晚还说不会醒的人,今天早上不就是醒了吗?他相信他的叶儿是最坚强的,一定会好的,她不会舍得忘掉他的。
看了眼睡的安静的她,脸上的纱布渗出丝丝血迹,司亦萧的心疼的厉害,她那样怕疼,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受换皮之苦,再忍受一次这样的痛。
安父一听要给安叶换皮,转头严肃的看着司亦萧问道:“如果叶子失去了美貌,你还会要她吗?”
司亦萧认真道:“爸,无论叶子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放弃她,她是我的妻子,我的爱人。”
有了这句话,安父放心了,经过这段时间,他也看得出司亦萧是真的爱叶子。
“周医生,我们不植皮,她的身体还有其它问题吗?”司亦萧转眸问道周医生。
周医生显然对司亦萧这个决定有所震撼,世间哪个男人不爱美人,可他为了不让安叶受苦,甘愿接受一个丑陋的妻子,安叶脸上的十字伤口大约十厘米之长,如一条扭曲的虫子,看的渗人,可司亦萧却不在乎。
周医生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它方面一切正常,但是脸上的伤口切记不能让她再去挠了,伤口正在长新肉,痒是正常的,但再次裂开伤口,坏死的神经就难以修复了。”
最后周医生带着护士都出去了,安父也把安母带了回去,留下司亦萧一个人看着安叶,脸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想到刚才她发狂的一幕,司亦萧想伸出手去触摸她,却觉得心痛难平。
杨思涵与洛子寒听说安叶醒了,立马赶来医院,镇定剂让她还在熟睡中,听了安叶醒来发狂的事,杨思涵忍不住红了眼眶,洛子寒心里也是极其难受。
顾远航一直关注着医院里的消息,当听说安叶醒了,心底一阵狂喜,可安叶在医院发狂的消息,让他一阵心酸。
接下来的几日,安叶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再发作了,伤口痒的想挠的时候,医生就给她打镇定剂,虽然这样伤口愈合的很慢,可至少让她不再伤害自己。
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无比的心痛,因为安叶已经不认识他们任何一个人了,包括安母安父。
她的记忆实在混乱,但大多是她高中时代的记忆,那段明亮没有黑暗的记忆,她的记忆从进监狱那一刻都封闭了,只记得之前的事,可那也是混乱迷糊的。
司亦萧每日每夜的陪着她,可自从上次扎针事件,安叶对司亦萧有所敌意,每次看着安叶看他的眼神带着责怪与惧意,司亦萧的心仿佛被撕裂般疼的无法呼吸。
安叶的生活仿佛回到了高中,她似乎在找那段没有黑暗的生活,她让司亦萧去给她找书,每天定时拿着书去医院一颗榕树下坐着安安静静的看书,司亦萧就一直陪在旁边。
周医生说,这是她潜意识里对那段日子的眷恋,当听说她之前坐过牢时,周医生无比感慨,他无法想象那时才十八岁的她进入监狱是怎样度过那五年的,这次的刺激,连带着将她之前埋在心底的黑暗一并崛起,这才彻底将她摧毁了。
有一次安叶拿着书像往常一样去榕树下看书,她脸上恐怖的伤疤惹来不少人指指点点,对她是避而远之,有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在看见她脸上伤疤时直接吓哭了,安叶惊慌的跑回了房间,将自己躲进被子里,任凭司亦萧怎么哄,怎么劝也无济于事。
之后还是杨思涵拿来一条纱巾,将她的脸遮住,哄着她出去走走,再次将她带到那个小孩面前,那小男孩没有哭,还冲安叶笑了,甜甜地叫了她姐姐,看着安叶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杨思涵心底泛起一阵酸涩。
杨思涵将她带回了病房,小男孩转身向另一边跑去,在一个清俊的男人面前停下,仰头问道:“大哥哥,刚才那个姐姐笑了,我的奥特曼可以给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