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昕娘见到仆妇空着手回来。/
仆妇脸色为难道:“大厨房里说,娘子的小厨房本就在份例之外,已经给娘子送菜过来,也送了一日的份例,再要……没有了。”
原以为沈昕娘会不悦。却见她浑不在意,语气随意道:“那便出去采买吧,正好,要买的东西不少。”
她支了自己的银子,让自己院中的仆妇出门采买。
只派了仆妇前去,她自己既没有出门,也没有用沈家的银子。
朱氏气恼。却又无话可说。
“她的钱,她的钱就不是沈家的钱了么?还不是沈家给她的?如今她和离回来,那她的嫁妆,也该归了公中!”朱氏咬牙切齿。
但昨日的事情她没忘,一时也不敢上去招惹沈昕娘。
·
沈尚书忐忑的在齐王府外等了良久,才被人通传入内。
齐王府气势恢宏,庭院深深,入得王府内,似乎便有一种肃杀威严之气压在他身上,让他不由的便弯了脊背。
被带到花厅,沈尚书额上已有微微一层薄汗。
花厅清幽,还有淡淡兰花香气,沈尚书被请入座。
王府的下人送上一杯茶。
还未见到齐王,他已经有些如坐针毡之感。
抿了口茶,沈尚书正在心中估量着。这进了花厅又要等上多久的时候。
便听闻,有稳健的脚步声而来。
沈尚书向外看了一眼,瞧见那颀长玉立的身形,沈尚书连忙躬身作揖。“见过王爷----”
齐王入得花厅,在上座坐下,“沈尚书今日倒是悠闲?”
不轻不重一句话。好似在暗讽他这段时间,为了典当行的事儿,和御史们参奏他的事儿忙的焦头烂额。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沈尚书脸上有几许尴尬道:“再忙,也没有来见王爷的事情重要啊!”
齐王闻言,微微勾了勾嘴角,眉梢轻挑,“哦?这么说,沈尚书前来寻吾,是有要事?”
“呃……这个……”沈尚书斟酌了一下措辞,但仍旧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口。
索性躬身上前一步。将袖中准备好的信笺拿出,双手奉上。
齐王身边的随从上前接过,转而呈给齐王。
齐王打开信笺来看。
再抬眼看向沈尚书的脸色,便带有几分深意了,但他惯常新怒不形于色。
晓是善于察言观色的沈尚书,也瞧不出,齐王这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莫非,是他揣测有误?
沈尚书心中忐忑。
齐王问道:“这是什么?”
“啊?”沈尚书一愣,“是,是小女的庚帖啊!”
莫非昨日,齐王根本不在送沈昕娘回沈家的车驾里?齐王对沈昕娘并没有别的意思?
他猜错了?全都猜错了?
沈尚书脊背微微冒汗,心下略紧。
齐王轻笑,但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吾自然看出这是庚帖,沈昕,沈家嫡出。沈尚书这是什么意思?”
事已至此,便是错,也只能错下去了!
沈尚书将心一横,咬牙道:“昕儿她虽生有傻病,但如今,病已经好了!想来王爷也是知道的!昕儿随她娘,娴静柔美,倘若齐王不嫌弃,让她有幸伺候齐王,自然是她的福气!”
齐王深邃的目光落在沈尚书的身上。
沈尚书觉犹如芒刺在背,盯着齐王的目光,一向伶牙俐齿的他也觉得口舌发麻。
“这么说,沈尚书是想让本王娶她?”齐王问道。
沈尚书闻言,噗通跪倒,连连摇头道:“不敢不敢,昕儿先前嫁于冯家七郎,如今和离之身,岂敢肖想王妃之位!王爷若不嫌弃,今晚,下官便将她送来!”
“今晚?”齐王声音微挑,语气里似有愉悦,又似嘲讽。
沈尚书的额上都满是汗珠,“是,全凭王爷心意。”
“唔,她的意思呢?”齐王淡淡问道。
沈尚书一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她能有什么意见,此事自然全凭下官做主。”
齐王缓缓点了点头,“好。”
听得一个好字,沈尚书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没猜错!没押错了宝就好!这事儿,能成!来低叼巴。
“可今晚,会不会,有些着急了?”齐王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沈尚书已经不敢去捉摸齐王神情背后的意味,他发现齐王并非他能猜透之人,“不,不急,呃,不是,能伺候齐王是她的福气,自然是越急越好。”
齐王闻言大笑。
沈尚书被笑声弄得心里惶惶的,这马屁究竟是拍对了,还是没有啊?
“不是她心急,是沈尚书你心急了吧?”齐王道。
沈尚书神情一僵,刚想否认,又想起齐王行事做派,便承认道:“是,是下官心急。齐王定然也知晓,下官近来不知得罪了那个小人,被人陷害,妻家的铺子被京兆府查封。御史们又揪着此事不放,实在是……实在是苦不堪言呐!”
说完,他小心翼翼的抬眼,偷偷窥视齐王脸色,齐王若是不发怒,还答应让沈昕娘入府,便是准备帮他吧?
可齐王面上根本看不出端倪。
片刻的沉默。
高贵华丽的花厅里,静的似乎能听道沈尚书咚咚的心跳,和微促的呼吸声。
“用女儿,换仕途平坦,沈尚书可想好了?”齐王清冽的嗓音,忽而在花厅里响起。
沈尚书一惊,脸色有些发白,他哆嗦着嘴唇,这话,这话叫他怎么答?
“沈尚书若是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