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香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的笑着,“不过是衣服美,才显得人美!您请看,我这身衣服,便是春草新纺所制。”
胡商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这让金香十分不自在。但还是生生忍住。
“小娘子们穿上这春草新纺所制的衣服呀,个个都是沉鱼落雁之姿,所以我们这春草新纺乃是极为走俏的,只要出了新的颜色,新的样式,便就是争相疯抢,每日里都是供不应求。”金香笑着说道,“实在是物有所值。”
胡商连连点头,似乎对她这番冷静坦然的应对十分满意,收敛玩笑的神色。带着几分正经道:“我瞧着这布匹甚好,布料上乘,颜色也好,所以想要购得百匹,行南走北,也将你们这春草新纺带到更多的地方去,让更多的小娘子,如同娘子你一般美丽动人。不好么?只让它美了京城的娘子,岂不是不公平么?”
金香连连点头,“您说的很对,您是极有眼光,且心胸宽广之人,目光不是只停留在钱利之上,才能说出这话来!奴家佩服!看您是真心欣赏我们这春草新纺,您且随我来!”
金香引着胡商一行,向里走去,穿过过堂,就要到后头染坊院中的时候,她才猛然停下脚步。“您能跟着我去,可后院儿一向是闲人免进的,您这些随从,就不便跟进去了。”
金香客气说完,那胡商身后的随从就立时变了脸色。
那胡商上下看了金香一眼,笑了笑,“这,不好吧?”
金香也笑着福身,“不瞒您,后头是我们的染坊,春草新纺,都是在这儿染制出来的。染坊里头都是同我一样的娘子们,您的安全大可放心。因是染坊。所以一向不许外人入内,若不是您真心欣赏春草新纺,又有那一番言语,奴家说什么也不会带您到后头来看的!”
这话颇有些恭维的意思在了。胡商脸上露出笑容,这马屁拍的不动声色,且叫人舒服。
“你们都在这儿等着。”
“爷……”
“等着!”胡商皱了皱眉。随从立时颔首,不再说话。
金香打量主仆一行,笑嘻嘻的伸手做请。
后头的染坊,并没有一般染坊之中那种刺鼻的颜料气味,反倒有淡淡香气,像是春花绽放之时,那种恬淡宜人。
“这味道真好。”胡商点头说道。
“是春草新纺染料的味道,天然的香气,便是做成了衣服,也还有淡淡香味仍然在,所以小娘子们若是喜欢淡香的,穿了春草新纺所制衣物,便不用再抹香粉,也会有幽幽香味,如影随形。”金香说道。
胡商连连点头,看了一圈,发现春草新纺刚染出的布料就十分鲜亮,晾干之后那种鲜亮之色,不会退去,反而更添醇厚之感。
他摸了摸未干的布料,竟发现,这春草新纺的染剂非常神奇,布料未干,就丝毫不掉色。固色非常好,难怪晾干的颜色,也能保持鲜亮。
他连连点头,喃喃自语道:“梁人的技艺真是高妙。”
金香侧脸看了他一眼,他立即闭口,笑着点头。
“您看到了,春草新房,就是这些娘子们,一段段一匹匹染制出来的,每日的产量就这么多,并非云香布行自抬身价,实在是不能染出更多的布匹来,若要提高产量,这品质则不能保证,那春草新纺,还会是如今的春草新纺么?您是大商,是儒商,是有胸襟气度的商人,并非那些只看到钱财利益的俗商,您来说说,若是只为了求财,而不计较质量的提高产量,那春草新纺,还能持久么?还能一直为人们所喜欢么?”金香十分诚恳的说道。
这高帽子戴的,让胡商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重,他点头道:“娘子说所有理,只是若招揽更多的工人,扩建出更大地方来,不见得,品质一定会下降吧?”
金项连忙摇头,靠近了他一步,低声说道:“不在于女工和地方,缘故在这染料上,这染料极其难得。”
说完,她就连忙又退开一步,脸上挂着你懂我懂的笑容。土狂共号。
这胡商却发觉,她说的话不假,她的衣服乃春草新纺所制,她身上就带着那种淡然却挥之不去的香味,似乎不同颜色的春草新纺,也流露出不同的花香来,她群青色的罗群,带着淡雅高爽的气息。想要细细品味之时,她却已经退远。
胡商看向她的目光,不由有些幽深起来,“娘子说的真好。”
金香福了福身,笑道:“不过您远道而来,又这般赏识春草新纺,实在是缘分,叫您空手而归,不是我们梁人的作风!敢问您在京城要逗留多少时候?每日特地为您留下两匹布来,您看如何?”
这胡商闻言,立时高兴大笑,“娘子实在是性情中人!好,娘子既然爽快,我也不纠缠,我要在京城待上半月左右!还望娘子不食言!”
金香福身,“您且放心,三十匹春草新纺,每日两匹,我们给您送到您下榻之地去,可好?”
这胡商却犹豫片刻,似十分谨慎的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且给我留着,待离开那日,我亲自来取!”
金香看他一眼,垂眸点头,“就按您说的办!”
胡商十分高兴,抬手指了指金香,“这大梁的小娘子,还真是不可小觑!”
说完,朗声笑着,向外走去。
金香跟在后头,心下不知思量着什么。
待那胡商就要迈步入过堂之时,金香连忙开口道:“您远道而来,是第一次到大梁的京城么?”
那胡商转过身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