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还是太年轻,心又善。自己辛辛苦苦花了大价钱挖的井,怎么能让村民随便用?怎么着,他们也得掏点好处才行!不然,难免有些人得寸进尺,认为理所当然。”
见悠然不语,高柱又道:“不过,你这一举,倒是落得个好名声,我们高家也跟着沾光。这也算积德的事情。”
嗯?怎么又突然变了口风呢?
悠然微微凝眉。
高柱突然放下手中的锄头,走近悠然,郑重道:“邱氏,从前是爹目光短浅,眼睛被泥污遮住,没有看清。让你受了诸多委屈。今儿,爹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爹是真的想把这一大家子的日子过红火。三郎争气,为咱家挣下这样一份大的家业。你也争气,人又聪明,又肯钻研,做了那么多别人都不敢想的事,爹真是为你们感到高兴。至于你们大哥、二哥,你放心,爹不会让他们跟着吃白饭,过些日子,我会帮着你大哥,在这城里盘下间铺子,做个小生意,挣的钱,也都放入公中。你二哥,仍让他们走仕途,将来,咱们家的前途,更是不可估量。爹啊,现在啥都不求,只想为你们好好守着这家业,等我和你娘百年之后,这份家业,全部交给你来打理。”
说的颇感人,颇有水准。
若不是悠然非常了解高柱这个人,真要被感动的落泪呢!
听话听音,听曲听弦。高柱的几个意思,悠然是弄明白了。
首先要与自己讲和,碍于高武的身份,自己将来的身份,他必须讲和。
其次,让她不要对另外两家有偏见,他会亲自带领另外两家找出路,将来达到一荣俱荣的局面。
最后,给自己抛出一个巨大的诱饵。将来这家业,要由她执掌。毕竟嘛,这座宅院是朝廷赏赐给高武的。
悠然现在很忙,忙的与孩子们多讲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压根不想与他废话。他目前不出啥幺蛾子,自己也显而乐见。
另外,她从没想过要掌家,操持这一大家的吃喝拉撒,所以这个诱饵对悠然来说。没卵用。
悠然淡淡点头,高柱见她疲惫的很,也不再多说。
回到自己院里,悠然陪孩子们说了会儿话,便倒头歇息了。
在悠然的小院中,渐渐形成一种很奇特的现象,丫鬟、婆子天天闲的蛋疼,而主子,则每日累成狗。渐渐的,别的院里的丫鬟开始羡慕嫉妒恨起来。
次日。汝河的水顺利到达上水村,并通往下游的滑子沟。
这时,上水村的村民大多数完成一次灌溉,河水流下来,第二次灌溉逐步开始。
下游的滑子沟村大人多,就在众人通河道引水的时候,滑子沟村民按照詹石修的指令,分三条路线,挖渠道,河水下来之时。渠道被打通,滑子沟的水库很快被注满。
望着满满一水库的河水,滑子沟村民沸腾了。多少年,他们究竟渴望了多少年。可一届又一届的官吏,谁管过他们小小滑子沟的一个空水库?
他们羡慕上游的上水村、若水村、上善村,因为汝河支脉离这些村子很近,取水特别方便。但是接近滑子沟时,汝河犯了抽抽,骤然转道。离村子越来越远。
这也是上百年前,滑子沟村民修建水库的重要原因。
自此,滑子沟村民对詹石修更是感恩载德,詹青天的名号响彻整个寿安县。
寿安县算是熬过一劫,所幸的是,老天开眼,在寿安县经过将近四个月的滴水未见之后,终于迎来初夏的第一场降雨,雨量可观。
那几天里,一批接一批的人涌进雨神庙,磕头烧香,敬拜不绝。
徐茂生见此现象,嘴直撇撇,“都啥人呐!明明是县太爷与东家救了他们,他们却去敬拜失职的雨神,真是……”
话未完,徐茂生被周元成瞪的住口。
周元成小声道:“东家给县太爷献计的事,是秘密,难道你不知吗?”
徐茂生连忙捂嘴,又吐吐舌头,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笑道:“我,我一激动,给忘了。”
这也能忘!周元成又瞪了徐茂生一眼。
悠然倒没太在意,笑道:“我们的努力,怎么比得过上天的恩赐?假若天一直不降雨,别说这小小的汝河,就连大江大海也有干涸的一天。与上天相比,我们人,实在太渺小!不得不说,这场大雨,来的非常及时。”
“东家说的有理。”徐茂生点头,又道:“东家,咱们也去拜拜雨神吧?”
悠然又笑,“好啊!不过我们可以在家里设一个香案,独自拜会,既然是天神,想来在意的是我们的虔诚,并不是形式。”
伙计们纷纷点头。
不知不觉,众人走过小路,来到红果与孜然的田块。刚下过雨,道路太泥泞,没法驾车,众人只好步行。
悠然细细的瞧了瞧红果的大小、颜色,又摘了一个,尝了尝味道,比冬日里的红果多了三分甜。
众人欣喜。
悠然微微点头,看来,的确是阳光值的问题。
“东家,今年的红果,一定大卖。”周叔很珍惜的把红果擦了又擦,只闻着香味,都觉得极好,不舍得吃。
“看样子,再过二十来天,第一批就可以摘了。”
“你们都是大功臣。”悠然笑道:“赶紧吃!你们种出的东西,怎能不第一个品尝呢?”
再说,这可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啊!
话毕,悠然又不顾形象的咬了一口,嗯,真甜!
接着,悠然又带着众人去瓜田、菜田察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