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眨眼悠然迎来第一批菜蔬“出炉”的日子。
具体时日一公布,一大早,菜园子人山人海,预定过的客户早早来菜园,等着领货。
吵吵闹闹的,让周叔等人觉得,即使自己长了八张嘴,也忙不过来。
高翔一跺脚,高声大喝,“咋地咋地?砸场子不成?一个一个的来!”
有人不认识高翔,上来便把他推一边儿,“你算干嘛地呀!邱东家都没发话,你嚷嚷神马?”
“就是,也不知哪来的蒜球,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附和。
看样子,此人铁定认识高翔,否则不会这般揉搓。
高翔恼了,反手推了回去,“你娘!敢推我!你又是哪来的野货?告你,这片菜园子,是我们高家的!我今儿就让你看看,我是谁,哪来的!”
高翔涨红脸,大喝一声,“周元成!”
正忙着帮人搬菜的周元成一听有人喊他,便笑着跑了过来,见喊他的人是高翔,笑容便冷了半分,“有事吗?”
“这个人,不卖他!”
高翔牛气冲冲的指着推搡他的那人,趾高气扬道。
被指的人也不辩解,只看周元成。
周元成顿时明白过来,冲那人旁边的管事笑道:“让您见笑了,您只管排队,到时候我会替我们东家做主,多送贵府……”后半截没说,但是双方皆明白何意。周元成是说,多送他一张菜方。
管事笑了,拱手道:“是我手下不懂事儿。”
“哪里,哪里……”周元成又赔笑,压根都没把高翔当回事儿,俩人又笑谈几句,周元成便转身忙去了。
高翔顿时火冒三丈,拦住他大喝:“周元成,你好大的胆子!”
“我胆子有多大?你说来听听。”
高翔横眉怒目,贼眼一眯,狠道:“一条我们高家喂养的狗,也敢跟主子叫板!反了你了!”
这话说的忒难听!周元成皱眉,两拳攥的紧紧,正要发作,见悠然走来,便退了半步,不语。
高翔一见悠然,立刻告状:“三弟妹,你怎么管的手下?竟敢顶撞东家!”
悠然不动声色,冷道:“我还不知,大哥什么时候成了东家?”
高翔被噎,又要叫嚣,被悠然一个犀利的眼神盯的愣是没开口。
“今天能来这里,大把大把砸银子的人,非富即贵。别怪我没提醒大哥,他们其中随便一个,动动手指都能碾死你!”
高翔听完这话,气势顿时消减大半,但仍不服。
悠然冷笑,“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
高翔立刻朝那人望了一眼,正好瞥见刚才推他的那小厮,正冲他挤眉弄眼的嘲笑。
顿时,气涌心头。
“他们是陈府的人。陈府陈硕然公子,大哥可知?家住城东八角胡同。外祖曾是四品江州知府,几个娘舅现在不是四品、三品的京官,就是被外放的朝廷大员。他三舅的妻族更是了不得,是皇族。这小小的寿安县卧虎藏龙,大哥自己不惜命,可别搭上我们!”
悠然说完,根本没等高翔反应,径直走了。
这边,高翔早呆了。
皇族……
娘来!他一个泥腿子,哪里知道这些!本想威风一把,不想……
高翔猛扇自己一巴掌,再看向那小厮时,半躬着身子几乎跪下来。
“今日你做的对,记得清谁是你东家。”
悠然与周元成一前一后,她突然对周元成道。
“东家,看您说的!一个人若连自己的饭碗都看不清,那他也活到头了!”周元成急道。
悠然莞尔一笑,“我没别的意思,以后他再有什么幺蛾子,小心应付就是……对这种人的话,不必在意。”
悠然又添了句,周元成早就气消,点头,去一旁干活。
一会儿,现场又沸腾起,詹石修到了。
悠然等人简直大喜过望,真没想到,县太爷会这个时候过来。
大家纷纷行礼,让路。
“本官就是想亲眼看看,这个时候,蔬棚中菜蔬的模样。”
詹石修冲众人温和一笑,对悠然道。
原来还是想研究菜蔬,悠然对这位县太爷的好感更近一层,连忙说请。
后有周元成等人,对詹石修身后的管事向福春连连使眼色。
“大管家,您这边请,红果和孜然,我们东家早为县太爷准备好了。”
周元成把向福春领进一旁的帐篷。
晌午时分,喧喧闹闹的菜园子,渐渐恢复宁静。
周叔和周大奋合计后,在账册添上最后一笔,起身转向帐篷找悠然。
“东家,今日净利润,有三百两!”
周叔声音颤颤,虽然曾粗略算过,但是白花花的银子拿到手中,还真不敢相信。
悠然并未有太多惊讶,只扫了一眼盒子里散碎的银子或银票。
“周叔,下午你和周元成去城里钱庄一趟,把这些钱全部放进去。”
周叔一顿,明白过来,但是有些犹豫,三百两银子,东家就这样信任他?想到这儿,端匣子的手有些颤。
悠然明白周叔的想法,再次冲他点头,周叔神色郑重,顿了顿,答应一定办好。
悠然又叫周元成。
“何事,东家?”
“高翔什么时候走的?中间可有再来?”
“他与陈府的人道完歉就走了,中间我单留意着呢,没再见他。”
悠然略略点头,又转向周叔,“交代您的,事不宜迟。”
周叔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