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急慌慌的高武,走到半路,突然令马车减速。有时候,想清楚一个问题,只需一个瞬间,何况,他已经走了半路。
“老爷,您怎么了?”跟着马车小跑的翠红很不解,好好的,为何要突然减速?
高武很认真的盯了翠红两眼,盯的她面色通红。还真没被老爷这么盯过呢!不由得害羞低头。
高武心里笑了笑,而后对翠红道:“你上来吧。”
翠红哪敢!一个劲儿的摇头,说不敢。
岂料,下一刻,翠红却被高武一把拽上了马车,一个不稳,差点儿栽到高武的怀里。从来没靠近过男子半分的翠红,顿时又羞又怕,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窃喜。
一直到府里下车,翠红才从美妙的幻想中走出。
如自己的想象,高水莲怎么看怎么都像怀孕的模样,娇羞柔弱的样子,含情脉脉的神态,一言一语,无不透露着娇羞与喜悦。
高武好好的安抚了她一番,喜不自胜。当即通知合府,这个令人欢悦的好消息。不仅在吃食、穿戴上嘱咐了又嘱咐,还大手笔的掏出了五百两银子,作为高水莲这一大功劳的赏赐。
当晚,高武仍歇在西院。
穆欣荣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两夜,刚醒来,便听见流琴与诗音窃窃私语,便问之。
流琴与诗音哪里肯说实话,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可是,这么一件大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当天下午,穆欣荣便听说了这事。
顿时,又喷了一口老血,直直的栽了下去。
多亏高武带了一位神医过来,那神医拿出一百零八根大小不一、粗细不一的银针,唰唰唰一阵子下去,终于把穆欣荣救了过来。
临走前。高武还特地扭头,对行礼的流琴、诗音道:“听说,你们主子已经大好,只是听说高姨娘怀孕。这才吐血晕了过去,你们主子,可真有意思……”
诗音一听,急的要辩解,可抬头时。高武已经离开了。
当晚,高武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一整夜,哪里都没去。
今日酒瘾犯了。
喝一口酒,他笑着问自己一句,“为何要救她?”
再喝一口,“其实,她真的已经要死了。”
“可是,你到底还是救了她。”
“因为,你怕!”
“当年。就是因为你怕!你怕从前途光明的康庄大道瞬间坠入暗河,你怕你多年的拼打努力瞬间毁于一旦,所以,你妥协,你认命。”
“所以,你才失去,那么的惨痛!”
“今日,你又害怕!!!”
猛喝几口,高武突然睁开了猩红的大眼睛,十分可怕。
“高武!你真是怕么?”
“你怕么?”
“为了小菊!你怕么?”
“……”
猛的。酒罐子破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高武,你不怕!你早就不怕了!自从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剑,刺入小菊的身体……其实那时。你已经不怕了。留着她,她,她……”高武乱指,几个淡淡的模糊的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你得留着这些贱.人,好好的折磨。好好的报仇,好好的,替小菊出气!”
“小菊!到时候,你一定开心的!”
“小菊!你等着哈,阿武哥一定好好的替你出气!”
“扑通”一声,高武说完这句,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第二日,他是被管家踹醒的。
高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窗外璀璨的阳光透了过来,刺眼,高武双眸眯了又眯。
头晕脑胀的他被管家搀扶起。
“老余,何事?”
“老爷,您竟在地上睡了一.夜!那些该死的奴婢,怎么伺候的?”
“老余,有事说事!爷当年打仗时,雪地里都睡过!”
“哦!老爷,辅国大将军来了。”
“谁?”义父?
条件反射。
高武皱了皱眉。
“人到哪儿了?”
“江州。”
高武冷吸了口气,“那就准备准备,迎接辅国大将军大驾!”
来的,可真是时候。
第二日,穆德郎便上门问罪来了。
嘴上再怎么说不在乎,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自己又没儿子,穆欣荣与她姐姐两个丫头,简直是他的心头肉,前脚回信还痛斥呢,后脚便忍不住跟着信封过来了。
他痛斥他女儿,那完全是怒其不争,可那些没眼力劲儿的小人若是真以为他的女儿可以任由人揉搓,那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打进门,穆德郎就没给高武一个好脸色。
到了正堂,高武二话不说,跪了下来。先大大方方的磕三个响头,而后才喊岳父。最后,向穆德郎请罪。
穆德郎一愣。
而后恢复平静,“说说,你要向我请什么罪。”
“第一罪,儿子没有照顾好欣荣,让她身患重病,至今仍不能下炕。”
“你你你,说什么?”他的女儿,竟然卧病在榻?
穆德郎刚刚还觉得奇怪,为何他进府好一会儿子,他的宝贝女儿也不来拜见他,还以为女儿生气了呢!
当即,穆德郎要去瞧女儿,高武道:“刚喝了药,才睡下。”
穆德郎突然变了个脸,凶徒一般,照着高武狠狠的踹了几脚,而后倒在椅子上,落泪。
穆德郎哭了一会子,才敢问,“现在病情如何?”
高武道:“已无大碍,养养便能痊愈。”
穆德郎叹气,扯着嗓子,“到底是啥病啊?”
“心脾郁结,怒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