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被秘密转移到寿安县南的江宁县——詹石修购下的新宅里。在那里,她一住便是三个月,渐渐的,伤好大半。
自打她来到江宁县,身边仍只有邱铁匠、长乐、桂花、稳婆,以及两个孩子。
詹清辉为了消除她的痕迹,就连周叔、周元成等人,也被隐瞒了地点。好在,悠然的这些伙计个个都通情达理。
三个月来,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外人根本看不出丝毫不对劲儿的地方。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转眼入冬。
“花儿,别写了,爹给你炖的莲子羹,快来喝。”
邱铁匠将羹放桌子上,又朝小火炉里加了块儿碳。
“花儿,今日感觉怎样?伤口有没有疼?”邱铁匠凑过来问道。
“爹,瞧您,天天问,早都不疼了。”悠然笑着,扔下手中的笔,“这是您炖的莲子羹?”
悠然尝一口,笑了,“定是跟稳婆学的。”
邱铁匠乐呵呵笑着称是。
“外祖,外祖,您瞧桂花姨给我做的鸡毛毽儿!”
高香叶手拿一个五颜六色的鸡毛毽子兴奋的跑了进来,“娘,你也看,好不好看?”
悠然与球铁匠一起笑着点头。
“叶儿,去喊你妹妹过来,外祖熬了莲子羹。”
只是邱铁匠话未落地,高香草一本正经的端着一小碗莲子羹走了进来。看的悠然是目瞪口呆。
桂花跟在后面,笑道:“刚经过厨房,闻见了香味,这不,让我给她弄了一碗。”
悠然捂着胸口大笑。
高香草有模有样的将小碗端到桌子上,又从木盘卸下,然后与自己老娘坐在一起,一句话不吭,笑眯眯的喝起羹来。
悠然怜爱的望着两个孩子,真是庆幸。那场格斗,两个娃子并未亲眼得见,而自己的伤势也慢慢好转,留在孩子们心中的阴影也渐渐消散。
悠然陪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俩娃子便渐渐睡着了。
冬日日短,刚吃过晚饭没多久,天色便完全暗了下来。
“爹,明天或后天,您抽个时间回趟寿安吧……把娘和弟弟、妹妹都接过来。”从厢房出来。悠然突然道。
邱铁匠面上并无多少惊讶,只是轻轻问道:“要决定走了?还是去江州?”
走,和江州这三个字,是这三个月来,父女二人常常谈论的词汇。寿安不能再呆了,江宁离寿安很近,悠然也不想呆。
至于去江州,其实很久以前她就有这个打算。一来,江州位于寿安正南,气候蛮好。二则。桂花要去寻女儿,是一定要去寿安的。
另外一点儿,好像君伯也在寿安。
她定要去见见的,这一年多来,他们究竟怎样,常林将军到底如何,她心里不可能当做完全不知道,不在乎。
“爹,我的伤已经基本无碍,天一天比一天冷。我们还是早些出发为好。否则,又要等到来年开春,可是爹,这里。我已经不想呆了。”
邱铁匠明白闺女的意思。
“那好,明日我就回寿安,回上山村,把她们三个接来。早前就安排你娘把田卖了,也不知她处理的怎样。”
说到最后,邱铁匠已经有些嘀嘀咕。
悠然笑了。“肯定已经处理妥当,您交代她卖田的事儿已经一月有余,怎么可能卖不掉?”
说到这儿,又嘱咐道:“爹,这回卖地的钱,您就交给娘拿着吧。女人都是家中有粮,心中不慌,不然背井离乡的,心里难免犯嘀咕。”
其实一开始悠然是不赞成他爹一家子背井离乡的,怎奈,这三个月来,邱铁匠每日唠叨,要死要活的,非要跟着,悠然但凡有一点儿不同意,邱铁匠便不吃不喝,绝食给悠然看。
日子久了,悠然也松了口。
于是,邱铁匠兴致勃勃的,计划着要把赵氏与两个孩子都带上。
邱铁匠听后嗨了一声,“她以后若肯真心实意对你好,别说这些钱给她拿,就是把家底儿掏给她,你爹也心甘情愿。唉,这么多年了……”
“爹,您也说这么多年了,少年夫妻老来伴儿,也别太计较。再说,我才不求她对我好呢,她只要对爹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句少年夫妻老来伴儿,令邱铁匠一怔,差点儿老泪纵横,抬头又望了望悠然,又微微叹气。
次日一大早,邱铁匠麻溜儿的回了上山村。
一是距离较远,二则三路不好走,邱铁匠赶着马车到家时,天已经大黑。
前脚,邱铁匠还没进门,后脚,邱阿泰疯子似的冲了出来,一边冲一边喊,一头栽到邱铁匠的怀里。
邱铁匠正要问发生何事,后面,赵氏拿着扫把撵了出来。
“呀!他爹!你可回来了!”
赵氏一见邱铁匠,立刻放下扫把,换上笑脸迎接。
邱铁匠板着脸,先问赵氏,“大晚上的,你这是咋啦?”
转而又低头问邱阿泰,“你是不是又调皮,惹你娘生气了?”
邱阿泰还没张嘴,那边赵氏已经哭喊了起来,“可不是咋地,他爹!可是气死我了!今天这混小子竟然吭也不吭,直接带人去后山看田,那群人竟还嘀嘀咕咕,议论着要把我的麦田全毁了,将来种什么药草,你说可气不可气?”
赵氏说完又要去打邱阿泰,被邱铁匠一把挡掉。
“好好说话,别总是动手动脚!”
赵氏的话,邱铁匠听了个半懂,又问儿子,邱阿泰讲完,邱铁匠立刻暴跳如雷。
“你的意思,咱家的田,你还没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