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后院,一袭白衣的徐飞燕抱剑独坐凉亭中,思绪不知游移到何方。
突来一阵急促脚步,乱了满院静谧,惊醒了沉思中的女子。
来人看上去四五十岁年纪,身型健硕,穿着一身厚实的棕色兽皮大衣,面庞上有和徐飞燕明显相似的棱角。
“爹,你来了。有胡锋的消息吗?”徐飞燕站起身来问道。
徐畅摇摇头,脸上有些不满地说道:“到现在都没这臭小子的消息。不过胡家还在持续准备着,想来他肯定会准时回来的。”
“哦,我知道了。”徐飞燕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
“哎,燕儿,这事由着他们办吧。你就乖乖在家等着吧,千万别发脾气。如今胡家势大,咱们徐家想要在稽苍城壮大还要指望他们呢。”
“爹,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去忙吧。”
“好,那你自己在这呆会吧,爹还有许多东西需要筹备。”
后院恢复了平静,一阵寒风吹来,枯坐的人不由得紧紧了衣领。身冷易解,心冷奈何?
“胡锋,你究竟在做什么呢。我们虽然没有感情基础,但是最起码的尊重你都不愿给我吗?”
三天时间眨眼即过,第三日一大早,胡徐二家已经挤满了人,随着时间流逝,各方来客络绎不绝,宾客满堂。贺喜声祝福声不绝于耳,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快至午时,迎亲的队伍还没有来到,独坐闺房的女子心中烦躁无比。
“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回来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女子的心绪却越来越乱,各种不满的念头纷杂而出,越想越是气愤。一辈子一回,而这一回,却被人待如薄履,难怪她如此多想。
徐家院中,徐氏一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吉时将尽,迎亲的队伍若是还不来,这门婚事可要黄了。胡家会不会失去颜面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如此一来,他们徐家就失去了高攀胡家的机会。
就在徐家众人心急如焚之际,门外传来锣鼓阵阵,唢呐脆鸣。
卯时三刻,迎亲的队伍终于来了。徐畅远远看到骑在白马上即将变成自己女婿的胡锋,脸上一阵喜一阵愁。
胡徐两家结交秦晋之好自然是喜,但是这新郎官面上冷酷,偶尔嘴角抽动也是僵硬无比,更没有主动与徐家人打招呼,显然没有把这婚事放在心上。
说到底,徐飞燕还是自己女儿,徐畅自然希望对方是杰出人才,对女儿能一心一意。可是天岂会轻易遂人愿,胡锋能突然崛起,成为稽苍传奇已经颇为难得,岂能再奢望对方这样的人杰会无微不至照顾女儿。
看着脸上笑容僵硬的胡锋,徐畅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这处喧闹的空间。为了家族,苦了女儿,这究竟是对是错?徐畅一时彷徨了。
胡家大厅中,胡元始端坐正中。宾客围在两侧不住观望,司仪高声主持着这场婚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胡元明不在,胡锋的母亲早已亡故,此时高堂位上坐着的就只有胡元始一人,以大伯的身份收下了新人的敬茶。
“送入洞房。”
徐飞燕披着红色盖头,在侍女的搀扶下向着东院走去。
头被盖头遮住,徐飞燕也不知拐了几个弯,最终进入了一间冷清的房间。
“徐姑娘,请接下盖头吧,我有话和你说。”一道温和的声音说道。
徐飞燕吃了一惊,立刻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急忙掀开了红盖头。
“你是谁?”
她快速看了下四周环境,这是一间书房,前方躺椅上一人捧着书卷,正在低头沉思,刚才的声音也是他发出的。
“我叫胡元始,不过人们更习惯叫我胡家主。”
“嗯,你为何将我带来这里。”
“因为胡锋没有回来。”
“什么!”
徐飞燕大吃一惊,“那迎亲和拜堂的人是谁?”
“不过一具披着人皮的傀儡罢了。”
“既然胡锋没来,婚事就此取消便可,何必如此行事,徒惹人气愤!”徐飞燕银牙咬得咯吱作响。
女人一辈子的婚姻竟然用一只傀儡做儿戏,这让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胡家不想失了颜面,徐家不想失了靠山。这一切不过你情我愿罢了。”
徐飞燕双拳紧握,眉头紧皱,一字一顿道:“好一个你情我愿!”
“我请你来此,自然不想瞒你。我给你自由选择的机会。你若愿意,就此留在胡家,胡锋虽然有事耽搁,但是肯定会回来的,到时候你们还是夫妻一对。当然,你若不愿,今日便可走出胡家大门,徐家和胡家合作一事我也不会中止,此后你们便有缘无分了。”胡元始提议道。
“我徐飞燕问心无愧,想要休了我,也没这么简单!”
“这是自然,我们胡家会撰写一份致歉书,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结束你和胡锋的姻缘。”
“你所说的都是真话?”徐飞燕有些狐疑,如今胡家有一名实力深不可测的强者镇压,真的会如此好说话吗?这一点她真的很怀疑。
“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收不回的。我胡元始一诺千金,自然不假。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不用了!”
“嗯?你有决断了?”
“我要离开胡家,从此与胡锋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冬日的雪不停飘落,在寒风中不停摇曳,四处乱飞。仰头望天,无尽雪花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