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回家了吧!”女人在一起就爱攀比,就连这一群女孩子也在招摇着自己的新衣。郝音和叶红不小心撞了衫,实在分不出胜负,两人斗嘴比谁的针脚更细。郝然穿的是娘改制的红棉袄,比她们的其实也不逊色的,只是没兴趣继续参与而已。当马腊梅被马魁叫去祭祖坟后,她跑到黄桷树下招呼着王世清。
“好,走吧!”王世清停止了咳嗽,才刚喘过气来,也实在受不住寒风了。更何况,这群媳妇婆子说的事她又不会插话。倒是学堂之事,一想到要一两银子一年,让王世清意动的心又沉了几分。
“娘,祭祖不都是男子的事吗,为什么马叔叔还叫上马腊梅一起去呢?”郝然觉得马家人还真是不错,马大婶没有重男轻女不说,马魁居然连祭祖都把女儿叫上了,思想开放到如现代的观念了。在现代,无论男女都要给逝去的亲人祭祀的。
郝然不会明白,猎户侠义心肠,在他们心中,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强弱区别,他们对强者是崇拜的,。
“我不知道!”王世清摸了摸女儿的头:“从现在起,你就九岁了!然儿,想进学堂吗?”
“娘,然儿不想!”说想上学堂,爹娘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满足于她,最后只会让这个家的经济雪上加霜,让爹娘更难过。更何况,受过高等教育的自己未必在古代还白白浪费银钱去上学,那绝对是一种浪费!
“上了学堂能识字呀!”这可真奇怪,一向懂事的女儿居然不想上学,大大出乎王世清的预料。
“郝亮说以后他教我识字,娘,然儿不用上学堂的!”不是她不上进,是有方法不付费。别人的孩子有新衣穿有学堂上,爹爹钱少一样都不能买,郝然觉得喜儿的遭遇就是她真实的写照。没办法,只能走曲线识字的路线了。
“真是难为你了!” 王世清摸着女儿的头:“然儿,想去舅舅家玩不?”
“娘去我就去,您不去然儿也不去!”记忆中,两个舅舅都很老实,但是,舅娘却不是好相处的,娘也没带她回去过几次!
“你想回王家崖看看不?”郝用祭祖回来就问着妻子。
“我都有两年没回去过了,爹娘的坟头又长了不少草吧!”王世清叹了口气,没钱的日子寸步难行,年前郝用是抓紧时间砍了不少柴卖给贺家。钱却只存下二十文,不是给她买药,就是平摊老爷子的药钱,连之前说给老爷子做新棉衣也没敢动手。
“就算长了不少草,你回去也只能看看,有你哥哥们在,怎么也轮不上你这个出嫁女去祭拜,倒时又会平白惹了你嫂子的不快!”郝用劝说着妻子,让她内心不再愧疚。
“今天然儿还在说,马魁祭祖就把马腊梅带去了的,为什么我们这些当女儿的就不能给爹娘烧两张纸磕几个头呢?”王世清想着那年自己回娘家去爹娘坟前祭拜了一下,大嫂当时就黑着一张脸道:“他姑,王家有子有孙,这烧香化烛之事就不劳动你了!”
“马家是山里搬来的人家,当然不懂规矩!”郝用倒觉得这很正常,出嫁女确实不该去祭祖。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王世清看了看一旁的女儿道:“要这样说,往后我们百年归寿了,连个烧钱纸的人都没有了?”
“怎么没有,不还有郝山郝水郝田郝刚和郝铁吗?”郝用不认同:“好了,大过年的,别说这些话!”
“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认不到!算了,指望着他们,还不如靠我然儿实在点!”说到此,王世清突然对郝然道:“然儿,往后我和你爹死了,逢年过节的由你来祭拜,反正你没有兄弟哥哥,也没人会拿脸色给你看!”
“娘,今天是正月初一,你怎么说这些话啊!你和我爹都长命百岁的。”郝然只要一想到爹娘都不在她身边,那场景,她不知道怎么能接受。
“什么长命百岁,早晚都得走那条路,娘可是认真给你说的!”王世清没得到女儿的应答,就不放心。
“娘!”长命百岁是可能,但绝不会是万岁,万万岁,这天下,当得起这称呼的人就只有一位。
“看我,说你回娘家的事,怎么就扯到我们归天的事了呢?”郝用听得母女二人的谈话笑了笑道“你身体不好,明天就我带着然儿去王家崖算了!”
“好,去吧!”王世清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己绝对没能力走上几十里路。
“哟,兄弟,你们来了!”刚走到王家崖村口,迎面遇着王大石,他热络的招呼道。
“嗯,来了!”这人,算是自己的一个舅兄,之前在大街上闹了那一场后他也跟着郝用卖了几挑柴给贺家,说起来,真是不打不相识。
“舅舅好!”吃了人两个米糕,郝然还是记得这个不讲理的舅舅的。
“然儿真乖!”王大石伸手过来想要拍郝然的头,吓得郝然后退了好几步。自己今年九岁了,不小了,知道的说他是长辈,是亲呢,不知道,还以为是变态呢!更何况,每次都是这样的动作,让人不得不疑心他的心思“晨时遇着你幺舅一家人回丈母娘家去了,这会儿,应该只有你大舅在家。然儿,等会儿到舅舅家来玩啊,我家里有两个比你大一点的姐姐!”
“好的,谢谢舅舅!”和爹来王家崖做客,没想到幺舅不在家,这个野舅舅倒还热情。
“来了啊!”郝用父女俩与王大石分开后又走了一段路,走到了大舅的门口。郝然没想到大舅居然会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