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里,已是申时了,贺铮并没有回侯府,而是坐在郝然的院子里凭栏静思。
郝然知道他还没从上午的祭祀中回过神,远远的站在亭子里也不上前去打扰他。
无论官职多高,权势多大,奴仆成群,但能走进自己心里的却没有几个人。娘亲走了自己几乎成了孤儿,当初允诺郝然入赘并不是自己一时头脑发热冲动下做的决定,而是觉得能调教出郝然这样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的家庭那种温暖是无处可比的。事实证明,自己在郝家的那段日子里,无论是郝用还是王世清对自己嘘寒问暖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亲情。同样,安定侯府只是一个权势的代称,闲暇之余自己更喜欢回到郝府,看郝然亲自伺弄的花花草草,哪怕听小燕儿的叽叽喳喳也未偿不是一种乐趣。
没人相信,面若冰霜的安定侯内心里也是爱热闹的人。或许,是受了师傅的影响吧。自嘲的笑笑站了起来,一眼看见了亭子旁边的郝然,四目相对,微微一笑,逝者已去,生者坚强,往后的生活应该继续而且还得精彩。快步走过去,自然的挽着她的手。
“我让厨房备了几个清淡的小菜!”郝然也没有拒绝贺铮的亲近,循序渐进还是要的,从牵手开始慢慢的增加感情联络,当走进了心里时,一切就水到渠成了。既然已成了亲,而且贺铮也没有古代男人那种强烈的大男子主义,身居高位还能包容纵容宠爱自己,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就觉得府里清静了些!”
“想爹娘了吧,要不我派人将他们接来?”贺铮将郝然的小手包在手心,体贴说道。
“过段时间再说吧eads;娱乐圈之全美超模!”自己在京都还没立足呢!虽然郝然特别想爹娘,但一想到京都纷繁的人情世故郝然就觉得爹娘肯定不习惯。他们年岁越大,越喜欢自己的家乡。
“那要不咱生一个孩子?”说这话时是凑进了郝然的耳朵,独特的气息喷得郝然头昏。
“你?”前一刻还落寞,这一秒就是一个浪荡子了,郝然愤怒的甩掉他的手两步跳开了,这人得寸进尺真是一个过份的!
“这个孽子!”冬子特意给福伯留了很大一块猪腿肉,拿回家时孩子们都很高兴,黄兴却是不屑一顾。但当听福伯小声说完始末气得拍桌子,经年的老桌子哪经得住手上有力道的黄兴的拍打“咔嚓”一声整个桌子应声而倒,几个孩子吓得目瞪口呆,欣干脆吓哭了“哭什么哭,全是废物!”
“好了,阿兴!”福伯痛惜不已,好好的大少爷如今西梁位高权重的安定侯可不是废物,要不是当年的那一遭何至于此啊!转身牵了欣的手递给了旁边站着的一个女孩子“看好弟弟,爷爷去做晚饭!”
“弟弟别哭,爷爷煮肉给你吃!”几个女孩子把欣牵着躲进了屋,边小声哄着他边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爹似乎不停的来回走动,心也越发揪紧了。以前是庶女端着小心当秀,看人脸色。现在还是庶女姨娘连影子也没了,跟着这个爹过得提心吊胆。同样是庶出,福爷爷口中的大少爷过得却是风光无限,同一个爹的孩子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不说这些女孩子的小小心思,单是黄兴也是气结不已。
福伯做好的肉自己连桌都没上,不吃他的东西饿不死!
空着肚子倒在床上,看着欣睡梦中还在抽噎黄兴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睡。
这是几更天了?黄兴睁着大眼瞪着漆黑的屋顶自问。
远处传来鸡叫声,天终于亮了!
天亮了,又是一天,要吃的,要用的,那几个女儿一天天长大也需要嫁妆,黄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想着若宣威将军府还没倒台时,这些俗事自己根本不用操心!一想,又想起了当初三皇子和相爷,再想想如今改姓的那个不孝子,孽子,是说他怎么会升迁得如此之快,说不定什么三皇子相爷谋反都是他和那位一起搞得鬼!是的,一定是的,他为了报复自己,报复相府和宣威将军府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呢。
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起到此,黄兴觉也不睡了,翻身起了床。
“阿兴,这么早干什么去?”福伯也早早的起了床了,一家大小的吃喝拉撒全都压在自己这把老骨头身上了,能不早起吗?却看到黄兴抓了一把锄头打开了大门“又不是农忙时节,不用这么早下地的!”
黄兴没有回答福伯的话依旧扛了锄头出门。
福伯看着昔日挺拔的身躯都有些微驼了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随他吧!
夏季的村落晨曦略有几分亮堂,王二也是起了一个大早提了粪筐,乡下的大路两旁草边总会有一些狗粪马粪的捡回家丢进粪坑里浸泡后就是最肥的肥料。
快到黄家祖坟边沿时,想到昨天在那儿还得了一大块肉,心里对这个黄家姨娘,噢,不对,是贺夫人感激不尽,只盼着过年或清明时节侯爷再次来拜祭大家伙儿又会得了好处。
影影綽綽,王二仿佛看到一个人在坟前,吓了一跳,清早八晨的,这是遇上了?不信邪的他揉了揉眼,再次看时,确实有一人,不过,那可不是女的,而是男人。只要不是贺夫人就好!王二稳了稳心神,心想谁这么早跑到贺夫人坟前干什么呢?别是歹人想要打这棺坟的主意吧。要知道,如今的贺夫人当年是以黄姨娘的身份下葬的,哪来什么好东西陪葬啊eads;陌道!不过,不管你是打什么主意也别打到贺夫人的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