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看到女儿委屈的样子就有些不忍,拉着她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直直地看着她,一脸认真地问道:“那你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喜欢上侯祺钧了?”
宁沁低着头,脸霎时就烧得跟铁水似得烫,这让她要怎么回答……
宁夫人看她唯唯诺诺的模样,脸色就沉了下来。
女儿素来乖巧懂事,从小到大都没违抗过她们的意愿,有什么事也不会瞒着她们……而如今谈到侯祺钧却是这副吞吞吐吐,欲语含羞的模样。
她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沁儿!”她沉默了片刻,坐到她身侧劝她:“你年龄还小,还不懂得人心险恶,更不知道侯祺钧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想过没有,他身居高位,又得皇上信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偏偏选中了你?”
宁沁沉默了……娘说的这些,她确实没有考虑过。
连她都搞不清楚自己对侯祺钧是什么样的感情……她只是不愿嫁个自己不喜欢的陌生人。
侯祺钧至少她认识,而且并不讨厌……
“娘,我不知道。”她低声说道,“而且我也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觉得如果嫁给他,他肯定会待我好。您不是也常跟我说,以后要找个对自己好的人吗?”
她低下头,细弱蚊蚋地说:“我觉得侯大人就是那个会对我好的人……”
宁夫人气得直扶额,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心中的火气压下去,女儿涉世未深,性子又十分单纯,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长长地吸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世上会对你好的人不会只有侯祺钧一个的,你看你表哥、表姐不都对你很好吗?为什么非要侯祺钧不可呢?他家世复杂,又大权在握,朝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他,这样的人,又怎么能给你安定的生活呢?”
娘说的这些,她都不太明白,但还是忍不住拉着宁夫人的手,小声嘀咕:“娘,他对我的好,和表哥表姐对我的好……是不一样的。”
宁夫人此刻连冲上去打侯祺钧一拳的心都有,也不知道他给沁儿灌了什么mí_hún汤,竟让她这样死心塌地的。
她心里气到不行,却听到宁沁在她耳旁细细地说:“我也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只知道,不管面临着多大的危险,只要见到他,我就很安心……”
宁夫人气得直发抖,但想想宁沁还是个未及笄的孩子,她又不忍心责骂她。
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好几个来回,才把心里的火给平复下来,她知道女儿这副样子是劝不动了,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好好在房里待着,没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娘这是要关着她吗?宁沁心中一紧,拉着宁夫人的衣袖试图辩解:“娘,我们没做什么,您别把我关着。”
宁夫人冷哼道:“你们要是真做了什么,我还会在这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话吗?”
她指着宁沁的额头直骂:“越大越不让娘省心了!瞒着娘跟人私会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把娘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宁沁喏喏地低下了头,宁夫人就道:“你好好在房里反省,我去看看他和你爹谈了些什么!”
宁沁抿了抿唇,到底不敢再说什么。
宁夫人看着女儿直摇头,等出了房门就喊了知画过来,跟她说:“把房门锁上,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打开!”
“夫人……”知画不知道小姐到底哪里惹夫人不快了,怎么严重到要关着小姐的地步,“小姐无论做错了什么,都是奴婢照顾不周,夫人您要罚就罚我吧,别关着小姐。”
宁夫人冷冷地撇她一眼:“等我把沁儿的事处理好,自有你领罚的时候!”
知画咬了咬下唇,宁夫人头也不回地去了西次间。
侯祺钧和宁俊荣已经聊了有一会儿了,两人都很默契地没说到正题上,侯祺钧跟宁俊荣说朝堂上的形势:“自从我们回来,严崇就对我们虎视眈眈,在宁府、学士府都安插了眼线,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监视之中……我感觉他是有些坐不住了。”
宁俊荣端了茶斯条慢理地喝了一口,才淡淡地嗯了一声:“既然侯大人都知道我宁府有严崇的眼线,怎么还敢这么正大光明的过来,侯学士难道就不怕严崇对我们起疑心,以为我们在密谋什么?”
以往两人谈话,先沉不住气的往往是宁将军,这会儿宁俊荣神色却显得十分淡然平静,倒是一点儿也不急的样子。
反倒是素来沉稳的侯祺钧,神色间略含了几分紧张……宁俊荣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来意,在他面前坐得更直了些。
等喝完了一盏茶,他就故意在空茶盏旁敲了敲桌面。
侯祺钧觉得这宁将军开始在他面前摆架子了……以往两人谈话,都是宁俊荣迁就着他的。
但他今日是上门求娶宁沁的,不能不给他面子……他眉头稍稍皱了一下,就很自然地端着茶几给他续了杯茶,这才说:“宁侯这就有些多虑了,我与你在西北就共事了三年,有交情是必然的……换句话说,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无论来不来找你,严崇都会以为我们有所勾结。与其遮遮掩掩惹人闲话,倒不如光明正大谋划给他看……也好给他提个醒,我们并非是任人宰割的人。”
宁俊荣轻轻地点头,表示赞赏:“侯学士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不愧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非但把朝中局势摸透了,还把严崇都给糊弄过去了……若不是我事先并未收到有侯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