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沁吃得差不多了,知画端了热茶过来给她喝,她刚喝了一口,刚刚负责准备席面的婆子就过来给她行礼:“奴婢葛氏,老爷让奴婢过来帮夫人管着房里。”
新婚夫人一般在府里没什么威信,有个知根知底的婆子跟在身边,比她一个人在学士府慢慢摸索打滚要省事许多……这些娘来的时候都叮嘱过她了。
原本她想等自己在学士府适应下来,再安排这些事的,没想到侯祺钧先替他考虑好了……他亲自选的人,料想也不会差。
宁沁起身虚扶她一下,笑着说:“那就有劳嬷嬷了……我初来乍到,若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望嬷嬷多提点。”
葛嬷嬷含笑应是,又道:“学士府原本是没有女主人的,府中诸多事宜都是管家在打理,倒也管得井井有条……不过这会儿夫人过门,自然是要把权利交回给您的。”
她让丫鬟拿了个木匣子进来,亲手举过头顶,递给宁沁:“这是府库的钥匙还有对牌,管家让奴婢转交给您。”
她才嫁过来,被子都还没捂热,学士府总管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宁沁觉得有些头大。
但也知道总管这么做,是对她表示尊敬的意思……毕竟有手握实权,往后管理起下人来才能有底气。
可她对这些东西接触甚少,恐怕一时之间是管不好的……
宁沁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笑着说:“既然府中诸事多年来都是由府内管家打理都没出过什么差错,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刚刚嫁过来,对很多事都还不明白,以后还要劳烦管家多多帮我。”
她起身,把盒子推回她手里:“还有劳嬷嬷替我跟管家说,府中一切照旧,有大事来回禀我一声便可,其他的还是由管家代为打理……待日后我熟悉了一些再说。”
“这……”别的夫人不都是恨不得把这管家的权力早早牢牢握在手里才好吗?怎么她们夫人反而不是呢?
管家还千叮咛万嘱咐,老爷待这位新夫人不一般,千万不可得罪了她,还让她务必要把东西交到新夫人手里……
葛嬷嬷举着木匣不敢动,宁沁无奈,轻声道:“管家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才刚来,对很多事都还不明白,实在担不起管家的重任……”
看到葛嬷嬷还是有些迟疑,便道:“那这样好了,东西我先收下,等明日我见了管家,再亲自与他说。”
葛嬷嬷也只是奉命行事,她也不好太过为难她。
宁沁让知画收了木匣子,葛嬷嬷这才笑着起了身,轻轻退了出去。
宁沁盯着知画手中的匣子发愁,门外就传来丫鬟请安的声音:“老爷回房了!”
这才出去没半个时辰,怎么就回来了……知画连忙把匣子放下,行礼退了出去。
宁沁整个人又开始紧张起来,站在拔步床前,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侯祺钧还穿着大红礼服,腰间佩授,革带绕身,显得很是庄重。
他陪着宾客喝了些酒,脸上看起来有些红,室内又都是红艳艳之物,从宁沁的角度看上去,他整个人都是红通通的。
宁沁觉得他这样该是醉了,连忙过去搀他,没想到他却一把将她的手握住,反将她忽然带进了怀里,下巴搁在宁沁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边,声音沙哑道:“你终究还是成了我的妻……”
还是?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沧桑……就好像经历过艰难困苦一样。
可他们之间,除了爹娘曾经反对以外,一切都很平稳顺遂啊……
宁沁感觉到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声音低哑,就好像压抑了很久才说了出来。
本来很紧张的宁沁,不知道为何听到他这话,心就渐渐平静了下来,一双手缓缓搂着了他的腰,低低地唤了声:“夫君。”
她还没反应过来,侯祺钧就把她从怀里拉了出来,轻声问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目光柔和,声音低哑,还带着一丝酒气,竟让宁沁又开始紧张起来。
轻轻地推了推他,小声说:“您不换衣裳吗?”
一般人是不会穿着礼服安寝的……
这么明显地扯开话题……侯祺钧却也没勉强,轻轻放开了她,嘴角噙着一丝笑:“夫人这是要伺候为夫沐浴更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她面前张开了双手,一副让她伺候的模样。
宁沁小脸涨得通红,虽然说伺候自己的夫君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她从来就没伺候过男人……最多只替父亲端过热水洗过脸。
她杵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拘谨的样子,侯祺钧就轻轻笑了起来,牵过她的手,直接把她拉进了净房里。
丫鬟婆子往浴桶里倒了热水,就很快退了出去……
侯祺钧当着宁沁的面就开始解衣裳,宁沁脸上热得厉害,连忙背过了身去,咬着唇说:“我,我还是出去等您。”拔腿就要往屏风外跑。
侯祺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怕什么?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他故意凑近宁沁的耳边,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柔柔地说:“何况迟早都要看的,倒不如趁这洞房花烛之夜看个明白……”
“我……我……”侯祺钧从后面搂住了她,宁沁的后背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从单薄布料传来的热度,心跳得更厉害了……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说的确实没错,迟早都要看的。
宁沁深吸了口气,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试图跟他讨价还价:“我才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