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郑青鸾深有同感,“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这下连小伙子也笑出声了。郑青鸾看了小伙子一眼,“我怎么看着你这么面熟呢?你以前常来这儿走亲戚?”
小伙子瞥了中年男人一眼,“第一次来!”
五郎见小妹对着青年猛瞧,“舍妹唐突,您别见怪。”还不待对方答话,就听郑青鸾惊奇的声音,“你跟我哥有五分想像。”
“小妹!”五郎喝了一声。郑青鸾只得闭嘴。
就见院里的小赵氏站起身来,刚撩着婉转的嗓子:“我的个老天爷------”
就见宋氏就从屋里出来,清亮的女高音:“我的个老天爷呀。日子没法过了,大伯卖了地,小叔卖了房,一家人辛苦十余年,落了个净身出户呀。”
就听见钱氏的嗓音高亢的嗓音响起:“我的个老天爷,大人半斤孩子三两,辛辛苦苦半辈子,为谁辛苦为谁忙!
小八:说的真好听,跟戏词似得。
郑青鸾:还是得有文化呀!骂街能骂出水平。
郑五郎:这俩活宝!
宋氏声音更高了:“鸡婆婆,鸭公公,一月两百蛋,求你下够数。”
钱氏一点不打磕绊,张嘴就来:“一家两头猪,一年二百五。”
宋氏哭道:“大伯要赶考,小叔要进学。可怜我家孩,天天打猪草。”
钱氏真哭出来:“文会花十两,诗会要八两,小儿吃个蛋,可得算半天。”
宋氏:“长孙是块宝,早早进学堂。穿的绫罗衣,尚嫌样数少。”
钱氏:“长媳赵家女,婆婆心头好。头戴金步摇,耳坠玲珑宝。”
宋氏:“我儿补丁衣,日日吃不饱。同是郑家孙,这可怎生好?”
钱氏:“大儿起三更,小儿忙半夜,不求金银贵,只图饭食饱。”
宋氏:“一年二两粮,换得十两物,都是血汗钱,如今哪里找?”
钱氏:“公公重长子,婆婆疼幼儿,可怜相公呀,孝心错付了!”
宋氏:“长房是心肝,幼房是血肉,三房和四房,都是长工命。”
人群中走出一妇人,突然来了一声,“还有二房子,当年被逼走。离家十数年,如今携妻归,漂泊在外苦,也比在家甜。方才闻哭诉,万幸不曾归。父母和兄弟,喝血又吃肉。父母先慈爱,才有儿孙孝。大伯乃童生,整整二十载。银钱花无数,功名何曾见?既不能修身,又不曾齐家,还有何面目,高谈去治国。小叔是幼子,也近而立年,事业不曾立,妻儿无法养,往后出门去,休言男儿身。长嫂无风范,不似良家女,不能育子嗣,不会教儿女。嫁人十数年,十指仍芊芊,哪个持家妇,不是双手茧。贫家续姬妾,笑话传百里,勾栏院中女,安敢同堂坐?从此郑家女,何人敢来娶?今日首次归,满耳郑家事。明日出门去,谁人不识君?”
说完,扬起手中鞭子,就朝雪姨娘打去,“让我好好教教你规矩!我可不是什么无知蠢妇,惯的你不知尊卑!郑家的家风就是这些蠢妇给败坏的。”抽了十数鞭,方才停下来。
那妇人嫣然一笑,朝郑青鸾看去,“六丫头,这一招叫什么?
“指桑骂槐!”
“可明白了?”妇人笑的越发真诚。
“明白了!无需做口舌之争!任何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郑青鸾嘹音响彻半个村庄,她又不知怎么抽了一下的冲赵老太太嚷了一句:“老太太,您的眼光真好!您的儿媳妇,都是人才呀!”
老太太愣了好一会,才嗷的一嗓子,“我的个老天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