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公五年(战国末期)。都城边郊,鲲阜。
寻南墨领着入幻工一同走入村镇,坐落于鲲阜内的长邑村。
林寒也被银铃带到了这里。不知为何,她此刻能够被人轻易看到,对于她古怪的穿着,许多人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未免招惹事端,林寒只得偷了一家晾晒的棕色麻布披到了身上。
银铃晃动,引着她走到一座小院前,里面飘出浓浓的药味儿,然而,后味儿里又有一股醉人的香气。
林寒拦下路人打听此地,得知,正是鲁国制香大家鸠髯的住处。
鸠髯,因其制香一绝,各国王公侯相皆使用他制作的香料,他在当地是闻名遐迩之人。
其妻,鲲阜香料世家丘氏之女,村人称此女为丘夫人。
再探得知,鸠髯爱护妻子已经是出了名的。
这样一个人,如果妻子死了,想是会疯了的。
爱一个人会发疯,所以,会用疯子的方式来拯救她。
徘徊院门前,林寒肆机观察,不时会有豪华的车马停于院前,却没人能够入院。
不一会儿,挂着医箱的大夫从院中走出,一路上连连摇头,”孽啊!”
林寒推断,这应该就是鸠髯妻子染病的时候。鸠髯心急,谢绝客访。
捏紧铃铛,林寒疾步追去,”先生留步。
林寒并不知道银铃之意,要她暴露众人面前,就是要她问出尸镯所在。
大夫转身,林寒追问,”这鸠家之人怎么了?”
大夫打量扎着双马尾的林海,觉得眼生,”不知姑娘是哪家人?”
”小女子是将军府的丫鬟,特来此地为将军妻求香料。可是,鸠家最近一直房门紧闭,也不见客......”
大夫感叹,”姑娘来的不巧,鸠髯之妻丘夫人生病了,鸠髯实在没心思制香。”
”那,丘夫人可有大碍。”
”这病倒是不打紧,要命的是,自此丘夫人都不得再闻香料。这种病很复杂,是长年浸泡于香气中所中的毒。”大夫看了眼鸠髯的院子,”一个是制香高手,一个是香料世家,自此再不能闻香,将是世间最惨之事。”
”丘夫人的病症体现在哪里?”
”全身肿痛,四肢乏力,内热盗汗。”
林寒点点头,再问,”你可为丘夫人开了药?”
”药倒是有,多是排除体内湿气的。这长年积累病症,我这医术,可治不好。”大夫摇摇头,转身离开。
林寒跑去鸠家门前,拍了拍。
一小童跑来,还没等林寒开口,直接回绝道:“老爷不见客......”
推着小童要关闭的木门,林寒笑道:“我是大夫,能治你家夫人的病。”
“你真是大夫。”打量林寒奇怪的装扮,小童蹙眉。
“那当然,我不用进去就能闻出你家夫人的病症,是一种‘热毒’。”林寒胡诌一句。
小童再问,“热毒为何?”
“热毒病发后就会全身肿痛,四肢乏力,内热盗汗。”
“真准。”小童低声一句,后又看向林寒,“你等等。”他关了门,跑入院中。
知道他是要去请示鸠髯的意见,林寒在门外等待。
不一会儿,小童疾步而来,“老爷请......”他有些犹豫,显然不知该怎么称呼一身邋遢、发型奇怪的‘大夫’林寒。
“叫我‘先生’就好。”
小童一拜,“先生请。”
林寒随他一同入内,里面种了许多夹竹桃,花色绚丽、丰润饱满。夹竹桃含有毒性,鸠髯精通香料,应该懂得这些。然而,妻子病重,他院中为何还要种这样多的夹竹桃。
绕过正厅,林寒被直接带到丘夫人的卧室。四周弥漫着烧竹笋的味道,压过了院子里混合的花香。想是鸠髯听了大夫提醒,不再让丘夫人闻香气。
这样做,又和院中种植夹竹桃的寓意相悖,林寒有些摸不到头脑。
“鸠老爷。”林寒不太懂得这里的礼仪,对着迎面而来的男子浅浅一拜。
“先生请起。”看来这个三十多岁的灰布衫男人就是鸠髯。他并无精致的面色,一张脸唯一特别的是他连在一起的眉毛。
林寒走进卧室,里面倒算精致华丽,家具多用竹制成,夏日倒有凉爽之意。
“听我那徒弟说,先生有医治夫人的方法。”鸠髯直奔主题,听音,他很在意丘夫人的病。
“我要先见见夫人才行。”林寒看向放下帘子的一张床,里面是个消瘦的影子。
“不瞒先生,我那夫人被病症折磨,如今已经憔悴不堪,恐面色有些慎人。”
病中的人面色枯黄很正常,到了吓人的地步时,多是已经死了。这是林寒唯一想到会吓人的地方。
鸠髯,造出尸镯的始作俑者,会不会,她的夫人已经死去,他依然留着她的尸体,等待那个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神医’。
“我有妙手回春之术,要见夫人才行。”
鸠髯犹豫,见林寒坚持,总算点头,“先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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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都城,曲阜,距离鲲阜不足十里。
寻南墨身着藏蓝深衣步入士大夫毒夫矣府邸。
奢华庭院,书香气浓。
毒夫矣因其博大精深的文化功底在鲁国很受尊重,更受鲁国公的器重。在七个大国的压制下,小小鲁国需要这类通晓各国的文化人。
然而,为了生计,许多人选择了士大夫这个职业,特别是归于小国家的知识分子越来越多,导致毒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