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氏听了大喜,借贵妃妹妹的手拴牢丈夫的心,还有比这事儿更靠谱的嘛。于是当下告辞回家,将丈夫唤回来,又把良妃的话一一同他说了。
她还道:“你若下不了手,那边我去弄。贵妃娘娘想得周全,咱们这样的人家可要小心点,如今大皇子二皇子生母都没了,只有咱们三皇子还好好的。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侄儿想,养个外室传出去,三皇子和贵妃娘娘面上好看吗?若不小心跟人说错点什么,回头可是满门抄斩的罪。”
良妃的哥哥这么一听也有些发怵,当下就派了人过去想把那外室处理了。
结果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说那边似乎听到风声,连夜卷了金银细软就跑了。这会儿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倪氏一听这话不由连拍大腿:“坏了坏了,这下真要坏事。怎么这么巧,不顺的事儿都赶一块儿了。”
先是碧荷的尸体叫人捞着了,这会儿又是外室落跑,害她吃不下睡不着,总觉得有事儿要发生似的。
而且这事儿不能叫贵妃娘娘知道,知道了少不得又得一通骂。于是只能瞒下,悄悄叫人在京城里寻找那个外室的踪迹。
那边宫里良妃还在为安阳的事情操心。眼见她一天天瘦下去,她真是难受得心都要碎了。
偏偏这事儿连太医都不能宣,接触安阳的人越多,越容易叫人看出端倪。她甚至连安宁都给拦下了,每日里只叫瑞香过来亲自侍候安阳,其余人等轻易近不得三公主的身。
这下子安宁可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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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还是挺喜欢这个妹妹的。
妹妹长得漂亮,说话轻声轻气,关键是还能陪她玩儿。哪怕她坐着什么都不说,她至少有个倾诉的对象。
在宫里,安阳其实很寂寞。
而且这回妹妹落水和她有点关系,她自认不能坐视不理,听说她病了便总想去看她。可母妃叫人拦着,说不要打扰妹妹休息,害她整日整日见不着她。
越见不着心里越难受,小孩子大概都这样。安阳是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姑娘,现在想见妹妹一眼居然不行,心里就有点不痛快。
那天午后她悄悄溜进妹妹的厢房,看外头守门的瑞香困得直打盹,便轻手轻脚挪过去,小心翼翼推门进去。
房间里安宁也正眯着。她实在太困了。夜里不敢睡是害怕,白天略好一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较少出现,她也能借机补补眠。
瑞香不止一次同良妃说,这样下去可不行。她没说自己熬不住的事儿,只说三公主再这么长时间不睡,终归要病倒的。
良妃没法子只能叫人调了汤药骗女儿喝下,好歹叫她白天睡一觉吧。
可即便吃了药,安宁的觉也浅得很。
安阳刚走到她床边,她便睁开眼睛醒了。初时一脸惊惶,看清来人长相后才松一口气。然后她没头没尾来一句:“我还道是她们。”
安阳却会错间,小声笑道:“没有,瑞香在外头睡着了,我悄悄进来的。你好些了吗?”
“姐姐是来看我的?”
“对啊,听说你最近睡不好身子不舒服,我早就想来了。可母妃说不要吵你休息,拦了我好几次,所以……”
“可你这会儿不还是来了,而且真的把我吵醒了。”
安阳有点尴尬:“我没想到你白天会睡觉。”
“没关系。”安宁扫她一眼,语调轻柔眼角含笑,“你跟我不一样,你做什么都没关系的。”
安阳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就没接话茬子。
她越是这样安宁心里越难受。那个秘密藏在心中多少天了,连个倾吐的对象都没有。她年纪又小自己克化不了,这郁结之气就堆在胸口,也就夜夜难寐了。
她想想自己,如今连睡觉都成了奢侈,可姐姐呢,面色红润心情大好,整日活得无忧无虑。凭什么,就凭她是先皇后生养的?
安宁不服气,说话就冒酸气:“姐姐你别在意,我以后再不敢这么和你说话了。你比我尊贵多了,我不该胡说八道的。”
这下子安阳可有点生气了:“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尊贵不尊贵的。我是你姐姐啊,比你早出生一年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今天怎么不对劲啊,是不是没睡好?”
“我是没睡好,这些天我一直睡不好。本来想叫你陪我一起睡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为什么,我一直想陪你来着。不如这会儿咱们就一起睡个午觉?”
安阳说着就要脱鞋上床,却被安宁拦住:“你别上来,你是嫡出的公主,跟我不一样,你不能上我的床,会脏了你的衣服。”
安阳心思都在脱鞋上,听得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两下才道:“你说什么?”
这时瑞香从门外冲进来,吓得几乎面无人色,上前来竟不知该请大公主出去还是请三公主禁言,站在那里急得满头大汗。饶是她在宫里浸淫多年,也搞不定眼前这摊子烂事儿。
安宁说过后又故意道歉:“对不起姐姐,我失言了。”
安阳再傻“嫡公主”三个字还是听得明白的。眼见瑞香在跟前她也不想多说什么,转身跑出房去。
身后瑞香轻声埋怨安宁:“三公主,您怎么说出来了。”
“不能说吗?我说的是事实啊。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