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多雨,此时还未近午,雨丝在天地间又拉扯开来。原夕争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饷娴幕乩壤锟醋磐饷婊颐擅傻奶欤原宛如走近道:子卿哥哥……你不高兴了,是么?
原夕争淡淡地道:你长大了,想做什么事,要做什么事,自己会有主张。
原宛如微微叹息了一声,道:其实我离了建业去南方的时候,梁王便派人找到了我,他还给了我不少人手,方便我在南方保住自己的家业。我未有同你说,你知道为什么……
原夕争转头,只听原宛如道: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欠着梁王……我不能帮到你,便不愿拖累你。原宛如的嘴唇微微嘟着,眼圈还有一点红,脸上还有未褪尽的婴儿肥,似乎依然还是那个受尽宠爱的娇纵顽皮少女,这是原夕争熟悉的原宛如。两人肩并肩看了一会雨天,原夕争抬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原宛如的头发,然后离开。
下了一整天的雨,到了傍晚时分,天上的乌云非但没有见消退,倒反而更浓重了一些。原夕争离开书房朝着渝苑的禁地走去,蔡姬便关这里。因为蔡姬的身份很独特,虽然是楚昪的人,却也是北齐李缵的暗卫,对于正忙于南北和谈的南朝来说,她并不适合公开处理,因此蔡姬一直被关渝苑里。
瑞安的渝苑虽然不能说滴水不进,但能守住禁区的,都是瑞安的一些死卫们。守卫们见原夕争前来,纷纷行礼,原夕争挥了挥手令他们都退下,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蔡姬身份没有暴露之前想要自尽,身份暴露了倒反而一直很安静,没有给守卫们带来半点麻烦。她似乎在安静地等待,等待一个结局,当原夕争推开门的时候,蔡姬知道这个结局来了。
原夕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适应了屋内的阴暗光线,才慢慢走了进去。
蔡姬的目光始终落在原夕争的身上,隔了一会儿,她终于听到原夕争说道:我今天是来处置你的。
蔡姬没有显得特别害怕,只是道:仲庭是不是已经被处置了?
原夕争冷冷地回道:你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蔡姬低下了头,原夕争将手中的黑布整个套在她的头上,然后将她推出了门,原夕争的动作并不粗鲁,甚至于在某一些地方转角的时候会扶她一把,因此蔡姬直到上了马车也没有撞疼哪里。蔡姬突然觉得又回到了当年小楼里一起听琴喝酒的感觉,眼前的少年外表冷淡,但内里温柔,让人难以忘却。
马车不知道行了多久,蔡姬只觉得眼前一亮,她竟然到了城郊外的淮水江边。满目的芦苇象是漫过整个水面,开了一茬,又一茬,迎风翩跹,在春色里泛着昂然的生机。
真是一个好地方。蔡姬道:我喜欢这里,芦苇,狗尾巴草,蒲公英,都是我喜爱的,能葬身于此处,是我蔡姬的幸运,谢过公子。
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原夕争悠然地道:你没有想过能看这片地方日出日落吗?
蔡姬微微一愣,身后传来哗水之声,一个渔夫撑着竹槁轻巧地穿过芦苇丛里的罅隙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从此以后忘了蔡姬,你若不愿意当化蝶,那就再起一个别的什么名字吧……离开这里,有生之年,我不想再见到你。
蔡姬听着原夕争冷然的吩咐,泪流满面,原夕争将一个钱袋丢在了地上,转身离去。蔡姬突然道:子卿少爷!原夕争没有转身,蔡姬微微抽泣了一下,跪下冲着原夕争叩了一个头道:蔡姬别过子卿少爷。
原夕争略略低头,便径直离开上了马车,进了城,原夕争便离开了这辆马车。等到原夕争出现在渝苑门口的时候,隐藏着的暗卫们都是大惊失色。原夕争得了楚因的吩咐以来,一直都表现得非常合作,以至于暗卫们做梦也没想到原夕争会突然瞒着他们外出。跟踪原夕争的暗卫们急急将这一行踪汇报给了楚因,楚因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提笔在那幅春兰图上落了沛离二字。
今夜显然原夕争只是一个看客,楚昪已经顺利地被劫了出来。夜色中的原宛如一身的红衣,乌云密布,漆黑的夜里,她的那身红衣很醒目也很张扬。
这一个晚上,原宛如显然是做充足的准备,她足足领来了几百人,这些人有楚因给她的精卫,还有不少是她重金礼聘的江湖高手。楚昪当王爷这么多年,谁也不知道他是否也有江湖高手充当的死士。原宛如看着那帮人如虎入羊群一般冲进了德王府,不久王府就开始四处起火。楚昪由头到尾都一直闭着眼睛,尽管火里面的姬妾们在呼天抢地。
王爷,王爷……救我,救我……她们各个都还是花容岁月,养尊处优的脸上满是惊慌,纤长的手指伸向了楚昪,惊恐地喊着,渴求着救赎。
原宛如特地把她们拎到楚昪的面前,然后再一个个推到火里,那些火焰一沾上这些女子,便会陡然旺起,女子们被活活烧死的凄厉惨叫之声像是撕裂了整个夜空,把那最黑暗处的恶魔都放了出来。
原夕争忍不住向前跨了一步,原宛如转头道:子卿哥哥,你听到了没有,这是爹爹跟娘亲临死之前留给我们的遗言!
原夕争看着那些火里面打滚的女子,仿佛她们便是原村的人,是她们在临死前的惨叫。原夕争整个人都止不住地在颤抖,楚昪却始终面无表情。
原宛如尖厉的一笑,手一挥,她的人马又推出一批人,这些人一见到楚昪就拼命地挣扎,呼喊着王爷。楚昪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