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姬的力气很大,掐人的时候生疼生疼的,但她未能掐住我的脖子多久,就被画眉将她那纤纤玉爪给抠开了。 我退却两步,站在赵姬再难抓住的地方,憋红了的脸猛然喘息几口气。
我定定的看着赵姬,爆发出一阵猖獗的笑声,“太后娘娘,您养娈童**宦人我都不说什么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让嫪毐为祸朝政,更为他生下孩子。阿政容不下他们的存在,我更容不下!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太后娘娘为阿政抹黑的,孩子留不得,但不会是由阿政下手,我不能让他落个不仁不义的暴名,故而,我会亲自了结那两个孩子的。”
说罢,我仰天痛快的笑了几声,复才从里面出来。
画眉跟在我身后不久也出了来,赵姬在房内嚎得犹如困笼凶兽,我摸了摸火辣辣的脖子,对画眉道,“看住太后娘娘,别让她死了就好。”说着,又伏在她耳边低喃,“如果她要放消息出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
如此怄了一回赵姬,我才在精卫的关心下去拿热巾子擦脖子了。先前的赵姬太过冷静,尽管面容疯癫,但绝口不提嫪毐和孩子的事儿,更不会与外界通风报信。如今,我拿那两个孩子吓了赵姬一回,她若是不着急才怪了。心急的情况下,是最容易失去理智的,如此,她定然会派心腹去外头寻人的,不管去寻谁,总该会露出些马脚才是。
我也没急着清扫眼线,如今的雍宫,人手一如从前,不曾有半分变动,为的也就是拿住赵姬的心腹动静。
雍地离咸阳很近,处理完赵姬这边的事,我自然也就回咸阳去了。有画眉在,我相信此事不会出多少岔子的。
宫娥彩女的筛选,早在开春就已散布出去,如今秦王正式登基掌权,那么后宫也可依照礼制渐次充盈了。五月就是正式选秀的日子,这方面的筹备事宜还很多,我哪里有时间去再多琢磨旁的事儿。
况,再过些日子,赵芡也该待产了,青萝和她的产期倒是差不多的,这两个人还有得我一阵忙头呢。
连着整理了三日各地呈递上来的佳人谱,我忙得也有些晕头转向,拿着名单往书房去时,恰巧见着吕不韦如灰脸猫一样钻了出来。
见着我,吕不韦居然颇有些恭敬的模样,冲我稍稍拱手唤道,“栖桐夫人安好。”
我有些不适应一向无法无天的吕不韦居然会主动向我打招呼,遂赶紧也回礼,“见过吕相国。老师今日面色颇为不快,不知所为何事?”
吕不韦老眼抬头望了望天,眼眶内还充斥着红血丝,压抑着怒意竟兀自叹息了一口气,才悠悠然呛着语气无奈道,“老臣不再是相国,夫人还是莫再折煞老臣了。老臣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急急地又唤了声,“老师……”
吕不韦陡然转身,目光烁烁颇有些精气神儿,却没了往日那般孤傲得不可一世的姿态,就像被锉过锐气的剑刃般,锋芒虽在,锋利程度却再不敌从前,“大王堪堪把大权握在手中,自然是容不得威胁到他的存在,这第一个,自然是要拿老臣开刀了。也怪老臣,功高震主!”
闻得吕不韦一番言论,我自然是汗颜得不行,原,他会有些颓圮而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是因阿政削了他的权。而孤傲似吕不韦,他甚至不觉得自己贪功图利是错,反而觉得是阿政故意在拿他杀鸡儆猴,殊不知是他太过狂妄自大贪功而为自己招揽来了灾祸。他若是知道收敛些,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反而该是风生水起。
可话又说回来,高傲如吕不韦,若是知道见好就收,也就不会是从小小商贾混成两朝名相了。
怪道他见着我还算难得的打了声招呼,恐怕是他也没有想到,他时时带着阿政以为他不过是个温顺如羊的少年郎的时候,这少年郎已然成长成了虎狼之辈,但凡得了机会,就会反扑。
我拿着名册入了殿内,见着阿政正禀神阅奏疏,见礼后,方才呈递上去东西给阿政。
阿政接过,匆匆瞥了几眼,随口问道,“雍宫如何了?”
“太后娘娘嘴硬得很,想来是铁了心的,不过妾已经留了画眉在雍宫,试试注意着太后娘娘的动向。但凡雍宫有异动,妾便能捉住些影子顺藤摸瓜。”我如实回答。
阿政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待母后那边有所行动露出破绽来了,就将她软禁到嫚阳宫去罢!”
我点点头,静待阿政潦草看完了那名册和选秀的大致流程。
不多时,阿政将名册给我,“准备得不错,无甚旁的事,你便可退下了。孤还有要事要同众卿商议,晚些再回青鸾宫去寻你。”
我喏了声,正欲退下,忽而想起吕不韦的事儿,好奇心起,不由得问了句,“吕相国所犯哪般?大王如何处置的吕相国?”
“孤未下令之时,他便私下许了众将讨伐嫪毐的令,假君之威以令诸将。孤削了相国之位,旁的并未做过多处置,毕竟他为先王付出不少,于大秦功苦颇高,如此,也算以功抵过。”阿政此刻倒是颇为云淡风轻姿态。
我点点头,阿政如此做,已然是算对吕不韦足够仁慈了,吕不韦逼急了阿政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代君掌权的过分之举也时时有犯,还硬生生逼着阿政唤他一声“仲父”,如此情况下,他居然还敢假借阿政之口下假令,天子之威不可触,更何况吕不韦三番两次触逆鳞,若是阿政能容得下他才有鬼了。
因着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