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见血,正戳中两位姨娘的心窝子。
三姨娘心高气傲没显露出来,而五姨娘顿时变了脸,带着丝凄色冷笑道:“养条狗都能承欢膝下,可那有什么用。昨日我儿铁掌稍稍一拔,就拔掉了某人的手臂臼了。”
暗指昨日郑长兴在桃夭斋外丢人的事。
郑国公夫人没想到她居然敢提这件事,倒抽一口凉气,指着五姨娘的手指直颤,咬牙切齿地道:“咱们走着瞧。”
“瞧什么呀?”五姨娘瞬息间已经恢复如常,装糊涂。
郑国公夫人冷笑,侧身回望齐青玉,不失时机地道:“小宝贝儿,晚些母亲就着人来下聘,你乖乖呆在府里别出来,不然那些狂蜂浪蝶不晓得怎么纠缠你。”
“胡说什么呢!”五姨娘尖叫,“一把年纪的人了,这样乱嚷嚷不害臊吗!”
郑国公夫人脸沉如墨,深呼吸一口气,就当做看不见她们,强势地扬长而去。
五姨娘怒气腾腾,冲上去想拦阻,但被三姨娘制止。
她只好高声下令:“来人,给本姑奶奶把齐家围着,围得水泄不通,除了齐家的人外,生人勿近!”
郑国公夫人被这声咆哮震得一个趄趔,袁嬷嬷紧忙搀住。
“夫人,如何是好?”
“本夫人自有主张。”
齐青玉目送郑国公夫人隐怒不放的背影,一直消失在垂花门后。心道:这郑国公夫人也算是个角色,大概与这两位姨娘有宿怨。
虽然走了一个,但接下来两个恐怕不好对付。
齐青玉心里突然有些不安,边吩咐婢仆清理一地凌乱边想:郑国公夫人纡尊降贵到齐家来,为的是银子。而她们屈尊到这里来,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两人脸色虽然不至难看,但对我并未流露出一丝认同之感,就老实些儿做个木头人听她们训话吧。
齐青玉猜透了别人的心思。只是未能稳定自己的心神,这李家与天家,一个虎穴一个龙潭,她一头小绵羊。往那儿走都讨不到好处。
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累应付这些人,怀王的束发冠还没制好呢。
“不知两位夫人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齐青玉冷了脸,疑惑地看着她们。
“端的是无礼,这般没教养还想进我们李家?”三姨娘不悦地斥责。
三姨娘连忙喋喋不休地训示:“你应该先行礼。再请我们上座,再奉茶。如果自己会烹茶最好自己烹。然后自我介绍一番,你到底是个做什么的,可曾婚配,可钟意的人……”
“来人,取出福闽的顶级大红袍招呼两位贵客。”突然,一声清冷而不失敬意的声音,从内堂飘了出来,接着一个衣着华美、头饰凤头白玉栖梧金步摇的妇人缓步而来,及至正中。屈膝行礼道:
“贱妾齐曾氏,拜见两位夫人,小女齐青玉诸般无礼,实是贱妾教导无方,请两位夫人大人有大量恕她无罪。贱妾定会严加管教,莫教她随意抛头露面,总是令人惊为天人,日思夜想。我们这心也是过意不去。”
此话一出,正堂突然变得很安静,就连正在打扫的仆人手上的动作都顿了顿。
一般人听来这话。权当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一笑置之。可听到有心人耳内,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不是暗指她们家轩儿为了这个齐六姑娘神魂颠倒,连带整个将军府都不得安宁嘛!三姨娘与五姨娘对礼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虑之色。
“齐六姑娘年纪小小,本事却不小。”三姨娘眼光突然变得鹰一般锐利。
曾氏忙笑着接过话头,“夫人言重,小女确是天资聪敏,不过只是在制簪方面有些微本事而已,并不是样样精通。若是两位夫人想找人裁衣绣花。恐怖小女担当不起。”
“呸!别扯了,”五姨娘登时变了脸,厉声斥责:“咱们不买簪钗珠冠也不裁衣绣花,就是来看看这个小狐狸精长什么模样,居然令我家轩儿过门不入,整宿不归!”
若非眼线说李宇轩准时上朝,恐怕她们会掀翻了这片天。
曾氏心头一紧,然脸不改色,笑容更显恭敬:“回这位夫人话,我们齐家光明磊落,并没养狐狸精,若是夫人喜欢火狐、白狐之类的野兽,贱妾倒是可以送上几只。”
“好啊,你就让人送几只来,今日申时,若是看不到火狐、白狐就拿你是问!”三姨娘动气了。
曾氏错愕,兴许太久没与人打交道,居然把自己绕进去了。她连忙向齐青玉求救。
齐青玉已经是感动得泪眼朦胧,努力地眨回泪水,亲昵地挽着曾氏手臂,柔声安慰:“母亲莫急,女儿有办法。”
“六姑娘是吗?”三姨娘闻言冷笑,正式与齐青玉交火:“你倒是说说你何什么办法?”火狐和白狐可不是随处能见,短短半日时间,就是运气再好,能碰上一只就不错了。
齐青玉立刻示意站在内堂侯命的陈芝取出文房四宝和颜料。“请夫人稍候。”
当陈芝与白嬷嬷一道将一应用度摆放整齐时,齐青玉立刻规矩地向将军府两位姨娘揖礼,尔后走至案闪,挥动狼毫。
片刻后,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白狐、火狐跃然纸上,有的正在休憩、有的正在奔跪、有的驻足远眺、有的梳理毛发。
但见齐青玉在空白处添上一笔两笔山水,三株四株绿草绿花,五棵六棵茂盛大树,就有如身临其景一样。
看,有一只特别小巧机灵的白狐,似正对着人笑,又带着显而易见的警惕感,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