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十二人,都是权贵子弟,哪能不晓得李宇轩这名字所意味的意思。他手握大楚战斗力最强横的军队,放眼天下,无人能与其匹敌,是个举足轻重的实权大人物。
此番奉召回京,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其实早在李宇轩离开陇右时,已经有各路探子往京城报信。据说不过是半天,送往李家的拜贴已经堆成小山那么高了,诚谓门庭若市。
如今朝野说,谁得到李宇轩,谁就能得到天下。换言之当今皇帝百年飞仙后,皇位最后花落谁家,还有变数。
叫皇后一党如何睡得着?就是太后也睡不香。
但今日是皇帝召见李宇轩的日子,送拜贴去不过是作作样子,明日才会是太后与皇后的人马争夺、讨好李家兵权的开始。
至于皇帝?大家也难以揣测上意,端看李宇轩的意思。他究竟会与谁结交,朝廷上下也是拭目以待。
偏偏就没人想到李宇轩居然会赴怀王的宴。
八年前,四皇子致李家嫡yòu_nǚ惊水而亡,李宇轩将四皇子吓疯,以致四皇子不久后病故的事,有心人都不会忘记。
郑长兴有眼无珠,错把英雄当狗熊,大家也就等着李宇轩震怒,将于他而言“弱不禁风”的郑长兴扔到外面去吃灰尘了。
好戏总是令人期待。
李宇轩能让别人称心如意吗?只见他大步走上主位旁的上宾席位落座,一张不喜亦不怒的脸淡漠地面对众人,沉默不语如泰山静岿。
突然间,殿内除了郑长兴拼命咽口水的声音外,几无声响。
“哈哈……”俊魅轻挑的怀王忽然举樽长笑。看似欢喜的表相下隐藏着深刻的讽刺,“诸位,李大将军今晚可是连皇家御宴也没去,如今大驾光临本王的薄宴,本王真是脸上有光。来,敬李大将军!”
这句话所透露的信息不少,众人却深藏心思。兴致勃勃地高声附和。举杯共鸣:“敬李大将军!”
李宇轩却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只微微斜睨向怀王,举了举金樽算是致意。稍后一喝而尽。
怀王如冷泉般的黑眸闪过一抹兴味,勾唇轻笑,也是仰首一喝而尽。放下酒樽,他意味不明的目光徐徐扫过下面。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像用力谄媚却受了冷落的狗。
可是这些故作清高的人。其实并没谄媚谁。
老狐狸们内心深处最恶毒的心思并非是希望李宇轩的归来能打跨他们的政敌,而是是希望皇帝因忌惮李家功高盖主,威胁皇权而削了李家的兵权,最好将李宇轩斩首。以绝后患。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所以都按兵不动,并不往李家使力,仅仅送张拜贴而已。
并不是没这可能。飞鸟尽良弓藏。所以这些或精明或早就被长辈耳提面命的权贵子弟,并不会公开对李宇轩讨好巴结。
若是这点定力都没有。也当不起家族的继承人。
而怀王对李宇轩有所保留的态度,恰好成了这些人对李宇轩的不冷不热的最佳掩饰。
想得美。
怀王心中冷笑,左手隐蔽地打了个手势,里头密切注意着动静的属下立刻意会。
绮丽的丝竹缓缓奏起,像有催眠力似的,听在耳内,就像看到春风拂柳、红袖拂面般美妙醉人的幻觉。须臾,一名肤白胜雪,穿滚银边红绸诃子,露脐及膝六破间裙裤的绝色妙龄舞姬,自侧殿中旋转而出,轻若点水,翩若惊鸿。
春笋似的指尖随着曼妙腰枝的摆动,在半空中结出一个又一个优美眩目的印记。
大家从没见过这种舞蹈,不由得眼前一亮。
尔后随着婉约的曲调突然往糜烂之意转变,舞姬姿态越发妩媚盅惑,灵蛇一样扭动的纤腰,释放出女子最大胆迷人的曲线。温婉的眼神亦随着越来越具暗示色彩的音律,变得妖冶起来,眉目与身体皆在传情,脉脉情涛却单单萦绕在李宇轩周围。
郑长歌喉咙咯吱发响,像有什么在烧着,他突然伸出手往绕到他前面的舞姬背后飞快一划。
丝绸裂开的声音随着她的惊呼起一同响起。
原就只有一块遮羞布,那块遮羞布根本遮不住她卖弄的风情,小荷早就挺挺傲立。
别说她那媚`浪的恨不得立刻有男人贴近共谱鸳曲的舞姿,就是逸出绛嘴的惊呼声,也与巫山所行的云雨无异,酥媚入骨。
就连恶作剧的郑长歌本人,也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大概也是被撩动了心神。
眼前这光果着上身的女子,与那玉`体横陈的一代尤物冯小怜有何区别?
只见她还羞涩地捂着风光,急忙地俯身捡起地上成了布块的诃子遮挡。
这雪白妖娆丰美的年轻娇躯,若是闭眼不看,太过装作,所以全部人都在盯着她看。
自然就发现这舞姬的正面由始至终一直对着李宇轩。
猛地回过神来的人,暗暗把目光瞥向主位。
这时,怀王皱起了眉,略带厌恶地瞥了郑长歌一眼,神情若有所思。
而李宇轩脸上阴云密布,冷峻的目光从舞姬身上移向郑长歌。
郑长歌只觉头皮发麻,脱口而出:“姑娘,我这有薄披,快来拿。”
那舞姬真的福礼,回身去取。
“哎,以前都没见过这种裤子,还是裙子来着,就这么薄薄一层吗?”郑长歌眼底闪过一抹坚韧,突然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舞姬下裳,捉着披风的左手愣是压在案几上不动。
舞姬尴尬万分,艳若桃李的脸容如朝霞蒸煮,异常羞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