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着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偏生林香儿却立刻明白过来。
她停止了挣扎,乖顺的偎进他怀里,面上红晕却又深了一层。
她不想回答这羞人的问题,可他却偏生追问,抵着她的额首,不容逃避的目光紧锁着她。
好不容易掌握了一回主动,如此轻易竟就被他夺了去。
林香儿终是认命的点了点头,而后脸埋进他的怀里,不许他瞧见她此刻无地自容的表情。
轻柔的吻却接连落在她的发上,而后他仿佛携着水汽的声音渡进了她耳中:“对不起……”
她十分惊愕,为何他竟会说这般道歉的话。
于是她仍将自己埋进他怀中,却竖起耳朵认真听。
他呢喃的声音,宛若呓语般传来:“我忘了今生还不曾与你亲近,所以……”
话还未说完,白允双眸便已怔作惊诧的神色,因为林香儿实在受不了这让人更加羞赧的话语,忽的抬头用双唇阻止后文,而后不慎用力过猛,将他整个人都扑进了床榻里。
两人顿时纠缠到一起,这一吻也似乎又朝着更加失控的方向演变。
……
后来的数个日夜里,一切都调转过来,林香儿主动担当起了照顾白允的任务。
从小因为身子的不足之症,她都是被照顾的那个人,如今要照顾人,她原本是没有底的,却意外的发现做得很好。
每天自睁开双眼的一刻起,她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陪在白允身边静静的凝视他。
无论是他在运气或是歇息,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就觉得心上十分的安然熨帖。
她甚至可以体会到前世镜中那香木花灵的感受,大抵也就是这般,只是在他的身边就好像受到了神泽的恩惠,所以才得以修成了仙灵吧。
林香儿并未意识到她这个样子会扰乱他的心,让他无法在修行时集中精力,直到白允终于忍无可忍伸手将她拉进了床榻里。
除此之外,她每日做得最积极认真的一件事情,便是为白允熬恢复元气的汤药,并亲手喂他饮下去。
看着那张总是过于清冷的脸,因为饮了药而眉宇紧蹙,露出一脸奇怪表情的样子,她就觉得乐在其中。
虽说在这里的生活其实和蓬莱一样,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过程,而林香儿除了偶尔到临街去买食材,几乎也未曾迈出宅府半步,未曾见过外面的热闹和形形□□的人,可奇怪的是,她却从未如修行时那般感到无趣。
即便是每天对着白允那张同样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脸,也不会厌倦,更何况现在的他时常对她露出浅笑,竟像个凡人一样。
而她也惊奇的发现,像个凡人的白允原来比宛若谪仙的他还要摄人心魂。
林香儿正凝视着那双怎么也看不够的眼眸,却忽的被清冷中携着些柔情的声音打断思绪:“在想什么?”
他指尖插扖她鬓边的发丝,倾身与她靠近,很快便要将她笼入怀中。
林香儿沉溺的垂了垂眼睫,再掀起时,发现他肩头为狐妖所致的伤处已然复原,只留下淡淡的几道痕迹,然而胸襟的空洞却依旧赫然于目。
她拼命鼓起勇气朝他伸出手,却顿在咫尺处不忍触碰。
“这里……可是挽香……师姑所致……”当她踟蹰着说出这句话时,才发现自己竟连指尖都在颤抖。
在得知了林挽香就是自己的前世之后,再唤着挽香师姑实则有些别扭,可偏生过去她都无比希望自己能成为挽香师姑那样的人,此时却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自己与她并非这样的因缘。
才将这话问出口,林香儿就后悔了,欲收回那顿在半空中的手,却被白允裹进了微凉的掌心里。
她的眼中已不知不觉泛起薄雾,而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恩。”
那薄雾逐渐凝聚成水珠,林香儿却拼命忍着,仍凝视那狰狞之处道:“为何你的心……”
后面的话都梗咽在喉头无法说出,明明是他的心丢了,可她却觉得自己的心疼得无法忍受,这实在无法解释。
惶惶之际,耳边传来了白允声音:“那颗心于我本就无用,那时受了伤疼得厉害,我便索性将它剜了。”
他说得那般轻描淡写,好似剜的并非是他自己的心。
林香儿脑中再度不可抑制的浮现出蓬莱海底结界中与他初见时的光景,无法抹去那时他说着“故人气息”时,满目的幽怨。
无法想象亲手将自己的心剜掉时,要承受怎样的痛苦,她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哽咽着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林香儿忽然的反应令白允一怔。
他抬手揽住她的背脊,收紧双臂将她拥进怀里。
她终于伏在他怀中放肆哭泣,而他却反过来抚着她的发轻声安慰:“都已经过去了。”
在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林香儿愈加恨不得将所有的好都倾注在他的身上,对他更是百依百顺。
对万物似乎都极少有所求的白允竟也像个被她惯坏了的孩子,层出不穷的提着要求,恨不得每时每刻的都腻在一起。
比如用药的时候定要就着她的手来饮,偶尔还要就着她的唇来饮,再比如闭目养神的时候定要将她拥在怀里。
这样被他折腾着,林香儿却莫名觉得十分的熨帖。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红尘之中有比修行更加重要的事情,也是她第一次觉得活在世间有除了修行之外别的意义。
过去的她总认为时间很长,可以浑水摸鱼、插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