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事啊?
林香儿提着那一袋银子,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
一个两个的,怎么就能这么不讲客气。
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与群分。
不对啊,那少年是妖,可女子是凡人,不是一类啊。
林香儿连忙转身跟上大步往园子里去的女子,忽然有些同情那黑衣少年。
身为一只妖,竟然被个凡人追得到处躲藏,还是这么个小女子,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修为不够,还真是丢了妖界的脸。
将那名女子引到厅堂里坐下,林香儿边陪着她饮茶,边忍不住够着脖子往外瞧,也不知黑衣少年藏好了没有。
要是这姑娘真在这里住下,便是藏好了也没有用啊!
算了,受人之托还是要忠人之事,林香儿于是试探着与女子搭话:“不知姑娘唤作何名,是哪里人?怎么一个人在此?”
女子抿了一口茶,姿态甚是优雅,瞥了瞥林香儿道:“你可以叫我阿菱,我从京城来,是来寻人的。”
毫无疑问,他要寻的人就是方才的黑衣少年。
林香儿禁不住暗自嘀咕:“明明寻的就不是个人。”
“你说什么?”阿菱抬头看向她,好在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林香儿连忙打马虎眼道:“我是说你寻的是什么人,他如何会丢下你一个姑娘家,这多危险,万一要是遇上坏人可怎么好?”
“说不准他就是个坏人,你要是被骗了怎么办?”她故作紧张的吓唬那姑娘。
阿菱却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香儿,一脸不满与倔强道:“他不是坏人!你又没见过他,你凭什么说他是坏人!”
想不到她竟然还恼了,气氛尴尬起来,林香儿只能换个话题顺着她道:“好好好,算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着,她又拿出了方才阿菱给的一袋银钱道:“姑娘有这么多银子,照理可以住这座城里最好的酒楼,我这宅子老旧,连个下人都没有,你又何必非要待在我这里。”
聊了三两句,林香儿已经觉察到这位阿菱姑娘多半是凡尘间所谓有钱人家的小姐,任性得很,恐怕不是那么好招待,便直截了当的下了逐客令。
“酒楼里吵闹,我会睡不好的。”面对林香儿的拒绝,阿菱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往心里去,话说得是振振有词:“再说了,你刚刚也说我一个姑娘家在外面不安全,你怎么能让我一个姑娘家住在那么鱼龙混杂的酒楼里?”
“你……不是……”林香儿倒过来被数落了一番,竟是无从辩驳,最终只能妥协。
两人饮着茶聊了一会儿,渐渐熟络起来,甚至还有些投缘。
林香儿发现阿菱除了有些任性之外,本性却是十分的率真。
据说她这一路从京城寻人到夕南,吃了不少的苦头,如今对林香儿说着这些话,却没有多少抱怨。
聊着聊着,林香儿就把黑衣少年的托付抛到了脑后,甚至觉得他有些过分。
人家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老远寻着他到了这里,怎么也该有个交代,就是不知道这姑娘若是晓得自己寻了许久的是个妖物,会不会接受。
因为有着这一层顾虑,林香儿便不敢将事情道来,打算先缓一缓再作打算。
“你怎么老抱着个布偶啊?能给我看看吗?”阿菱忽然注意到躺在林香儿臂弯里的阿宛,伸手要去碰。
林香儿顾忌着阿宛是个灵,怕吓着阿菱,便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阿菱的手落了空,她却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正尴尬时却听到一阵“咕噜”生自阿菱腹中传来。
两人同时一愣。
林香儿连忙解围道:“饿了吧,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弄些吃的。”
阿菱双颊绯红的点了点头。
林香儿顺势将阿宛先收到旁边的厢房里,再回到庭院里时,阿菱却跟了上来,与她并肩道:“我一个人待着也无聊,同你一起去看看。”
林香儿不好拒绝,两人一同来到厨房里。
一路上未见庭院里有动静,林香儿还在想着那黑衣少年到底是躲哪里去了,到了厨房里却听到一阵水声,心下顿生不详之感。
果不其然,阿菱跨进厨房的门槛便眼睛一亮,叹道:“咦,有鱼?”
虽然不在蓬莱受着约束,可这么多年修行养成的习惯却没有变,林香儿大部分时间还是吃素的,厨房里自然不应该有鱼。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却见灶台下的小木盆里有一尾通体漆黑的鱼,在阿菱的注视下一动不动的待着,显得十分局促。
林香儿算是明白过来,那黑衣少年的真身是条鱼。
那盆子里的水原本是她盛着晚上做饭用的,想不到那家伙竟然躲在这里。
当然,这并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因为事情正向着更加不详的方向发展。
阿菱似乎对这条鱼特别感兴趣,蹲在那木盆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它。
过了一会儿,她竟微弯嘴角,指着盆里的鱼对林香儿道:“这条鱼看起来不错,今晚我们就吃它了。”
“什……什么?”想不到她这么说,林香儿顿时愣住,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紧张道:“不能吃它!”
“为什么?”阿菱眨巴着一双杏仁眼,歪着头看她,似乎对她过激的反应感到不解。
林香儿偷偷将目光投向木盆,感觉到那条鱼的惊恐和不安,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这条鱼是才买的,不干净,要多养几天才能吃。”
说完后又偷偷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