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鑫一怔,才反应过来,问道:“怎么了?”
沈绘碧挥手,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叫一下这个名字而已。”
华鑫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大一样。”
沈绘碧转过身,直直地看着她,眼底终于透出几分尖利的锋芒:“为何这么说?是因为我抢了你在皇上皇后面前的风光?是因为本应属于你的东西有人跑来争夺?是因为我没有向往日一样只会怯弱的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所以你才觉得我不一样?”
华鑫没想到她有这么大反应,怔了片刻才道:“我并非此意,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沈绘碧看着这张跟昔日的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嘲讽问道:“只是什么?你害怕了?怕我夺了你的风光?”
华鑫跳过这个话题,决定直接问道:“若我没记错,你前几日还在病床上呢吧,怎么好的这么快?!”
沈绘碧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展颜笑道:“这世上盼着我死的人那么多,可我偏不想遂了她们的意,偏要好好地活着,活的比任何人都好。”
华鑫听着这话有些刺耳,有些不想开口,刚好此时也差不多出了宫门,谢怀源正在宫门前的桥边等着她,她回身向沈绘碧打了个招呼,抬步向谢怀源走去。
沈绘碧目光一直追着二人,知道两人说笑着上了一辆挂着银带绣着蟠龙的马车,她细白的双手渐渐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渐渐陷进了肉里,她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她知道,她不是郁陶,却顶替了郁陶的一切,冒充了郁陶的名号,享受着她本应享受的一切,奢华的生活,尊贵的身份,哥哥的宠爱还有皇上皇后的看重,而她,这个真正的郁陶,只能缩在一间简陋的院子里,受着那帮子小人的冷嘲热讽。
她咬着牙根,眼睛却止不住地红了,凭什么她就该这般窝窝囊囊地活着?明明她的母亲是公主,父亲是国公,哥哥又是得力的重臣,她应该活得无上荣华,凭什么要每天住在巴掌大的小院里,受着那帮所谓的亲戚的呼喝。而现在,那个冒牌货竟还要来夺走她唯一出头的机会,她凭什么要忍耐?
沈绘碧,不,现在应该说是郁陶了,郁陶的双手渐渐松开,秀气的双唇渐渐抿成一线...
...
华鑫一上车,便跟谢怀源学起了今日在皇后宫里的一场风波,末了又苦着脸补充道:“皇后娘娘说是要我几日后和沈绘碧比试,可我哪里会骑马啊?”
谢怀源淡淡道:“那你认为她会吗?”
华鑫想到沈绘碧的娇娇怯怯的样子,迟疑着摇了摇头,又比划了手指甲盖大小的一点道:“我觉得我比她能强那么一点点。”
谢怀源道:“所以你们只有不会和很不会,你不从马上掉下来便是赢了。”
华鑫“......”
谢怀源转头看着她:“你想去敲响十二金锣?”
华鑫犹豫道:“我本来是想去的,一是皇后待咱们不错,这个面子须得给她,二是为了你...若是能赢,也算是立了一功,说不定皇上一高兴,连带着看你也顺眼了。可现在突然多出个人选来...”
谢怀源问道:“所以你又不想去了?”
华鑫摇了摇头,迟疑道:“照说她现在在沈府里无依无靠,人人都能揉搓一把,比我更需要这份风光,可我还是...”她想到了今日沈绘碧的咄咄逼人,叹气道:“不好说。”
其实今日见了沈绘碧,她本有一刹那动摇的,可是后来事情发展又渐渐脱离控制,她被赶鸭子上架,不答应也不行,出宫后又被沈绘碧抢白了一通,心里大是不快,那天平自然又渐渐地向着这边倾了。
她一会儿觉得自己难当重任,一会儿想到沈绘碧今日种种异常,心思烦乱,轻轻皱着眉头。
谢怀源淡淡道:“选择很难吗?想还是不想,立刻告诉我。”他十分不理解华鑫的担忧,在他看来,竞争是竞争,交情是交情,两者泾渭分明,实在无甚可犹豫的。
华鑫怔了几秒,迟疑着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