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唁的最后一天,因着谢必谦明日就要出殡,所以这日的人来得格外的多,华鑫忙了个四脚朝天,四处忙着招待宾客,规制下人,又要维护灵堂,谢怀源则负责招待相熟的男客,看着比她清闲很多,华鑫仔细想了想,觉得颇有几分男主外女主内的意思。
前来吊唁的白家夫人正拉着她的手不断絮絮,说的都是一些节哀顺变,莫要太伤心的话,华鑫嘴里应付着,心里却并不如何难过,像谢必谦这种人,既护不住发妻,又护不住幼子,一边说着情深意重,一边行事又缩手缩脚,让人着实敬重不起来。
白家夫人见她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太过难过所致,忙放柔了声音劝慰了她还一时,又让白茹陪她说说话,华鑫福身谢过,又仔细叮嘱了几个管事娘子,拉着白茹去灵堂外透气。
白茹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哈,我还当你原来就会吃吃玩玩呢,没想到现在也开始规制下人,打点家事了,恩,看来是能准备嫁人了。不知定了哪位贵公子啊?”
华鑫随口道:“是啊是啊,我准备学成了嫁给我大哥哥。”
白茹啐她一口,忽然又感叹道:“你大哥哥确实没得挑,只可惜你肯定是不行了,不知道以后便宜了那家小姐?”
华鑫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毛。
白茹忽然压低声音问道:“我听说…你爹爹临死前有意将你二哥哥和郁喜贬为庶出,这可是真的?”
华鑫眉头一皱,反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白茹讶然道:“这几日京中都传开了,你还不知道?”
华鑫略微想了想就明白了,以谢怀源斩草除根的手段,这估计只是个开始,她向来不爱家丑外扬,因此只是道:“父亲极怒时隐约说过此事,不过我也不很清楚,想来应该是对大哥哥叮嘱过吧,郁喜和二哥近来确实是…哎!”
白茹不屑道:“随说两人占了个嫡出的名分,但稍微知道点内情的人哪里会把他们当正经的嫡出子女来看?”她想了想,又冷哼道:“那事刚出时,你那妹子和嫡母着实消停了一阵,可最近见你二哥哥升了大司马一职,又带兵出战,最近又上蹿下跳地闹腾。”
最近华鑫和曹氏她们母女几乎是不相往来,再加上她最近一直在前面帮忙,所以对此还真是一无所知,她皱眉嫌恶道:“她们又做什么了?”
她真是烦透了曹氏的各种手段,她一心一意地谋夺丞国公的位置,可是这有什么用?她曹氏之所以能在外面被人尊称一声夫人,没人诟病她外室的身份,不是因为她是谢家的当家夫人,而是因为她占了谢怀源继母的名头!还有郁喜和谢怀流能在外面肆意招摇,耀武扬威,不是因为他们姓谢,而是因为他们每一个都跟谢怀源都有亲眷关系!
离了丞国公这个牌子的谢怀源仍旧是谢怀源,可离了谢怀源的丞国公又算得了什么呢?
白茹撇嘴道:“四处哭诉你大哥哥篡改你爹爹的遗愿,说你爹不可能那般偏心,还说郁喜的事与你二人脱不了干系,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你们欺辱继母弱弟,谋夺爵位了。”
华鑫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然不远处的灵堂一阵喧闹,两人对视一眼,快步向灵堂走去。
她一走进去,看到那个场景,险些没把鼻子气歪了,郁喜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还有曹氏身边的碧姨,一边哭闹一边往灵堂里闯,泪流满面地道:“爹爹,你看大哥哥大姐姐好狠的心啊,您去了也不让我看您一眼,可若是不能为您守孝,我真是枉为人女,那还算人吗?”四周站的不少宾客都面面相觑。
华鑫听着这指桑骂槐的一通,心里气得翻了个白眼,要是真心想守灵,怎么不见前几天到,专挑人最多的一天来闹事?
她这次是动了真火了,寒着脸道:“快把郁喜带下去!”几个原本有些踌躇,不敢过分推搡的丫鬟婆子立刻挽袖子准备上,郁喜立刻尖声道:“不要碰我!”
她一下子跪下,拔下头上的簪子抵着自己的喉咙哭道:“我知道我前些日子做了让爹爹生气的事,可我也不是诚心的啊,难道爹爹去了,我这个做女儿的连扶灵守孝的资格都没有吗?!”然后又跪下连连磕头道:“大姐姐,就当我求求您了,您让我在爹爹跟前面前尽孝吧。不然…不然我便不活了!”说着就连连磕头。
华鑫“……”擦!她没料到郁喜突然来这么一手,竟还演起了温情戏。可这扶灵守孝是有讲究的,自然该嫡出的来,哪有庶出的也来的道理?郁喜如今的身份不尴不尬,所以才来了这么一手为自己正名,她估摸是郁喜见谢怀流如今有了本事,想着她和谢怀源不敢动她,这才奋力一搏。
华鑫顿时有些头大,她倒是不怕谢怀流,却怕郁喜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丢人,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就听见身后清冷的声音传来:“那你就动手吧。”
谢怀源缓缓走出,就站在华鑫身侧,冷冷地看着跪在底下的郁喜:“你犯下那等大错,本来就无颜面活在世上,正好一死,还我谢家一个干净名声。”
此言一出,郁喜傻眼了,手指颤颤地握着簪子,几乎要掉下来,旁边几个宾客面露鄙夷,既然没胆子死,怎么就有胆子拿死威胁人?
谢怀源淡淡道:“把二小姐关到她自己院子里,无事不得出来,还有…”他看了瑟缩在一旁的碧姨一眼:“还有这个,打断双腿,扔出谢府。”
华鑫打圆场道:“二妹妹今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