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军医捋着胡子一脸的高深莫测仙风道骨,其实脑袋瓜儿里在琢磨一种香香辣辣滑滑的东西,穆柯小子可是许诺了,那皇帝老儿第一个品味赞叹的“状元伞”,事成后随便他吃。
“莫要客气,韩某定当把骁骑尉大人的身体料理妥当。”
双眼肿成了一条缝儿的柴夫人,立刻,再次热泪盈眶,好人啊,贵人啊!
“柯儿的身子妥当,得多少日子?”
当家属的总喜欢问郎中这个问题,其实,日子多少才能痊愈,还不取决于你们自己的态度吗?
“嗯——柴夫人打算什么时候为骁骑尉大人办婚事?韩某思谋一下来不来得及。”
床上躺着的那一位,不是睡着了吗?怎么那对耳朵,从缠裹的绷带中挣出来了?
柴夫人看着床上裹得木乃伊般的儿子,觉得心碎的粘不起来了。
“我们自然恨不能柯儿马上能好。”穆县令扶了扶老婆的肩膀,接过了话茬儿:“一个月以后,能站起来拜堂吗?或者两个月?三个月?”
床上的“木乃伊”又哆嗦了两下,谁能听到他的心声:“只要你们不阻拦,儿子现在就给您站一站!”
韩军医的一只手拂过“木乃伊”的胳肢窝儿,“木乃伊”便平静了。
做戏都得做全套,韩军医拧着眉头一副郑重的样子:“要想痊愈的快,还有一个法子,温泉浸泡,辅以施针,一个月后肯定能行动如常。”
这是个好消息啊!穆县令的呼吸都急促了,急忙忙跟进一句:“那——这子嗣——”?
韩军医恢复了神秘莫测模式:“只能听天由命,人力无能为也。”
“可这温泉浸泡的法子,要到哪里实行?清水县城里,可没听说过。”柴夫人现在对子嗣死了心,只想保住儿子的性命。
“温泉么。县城内没有?那可就难了……”。韩军医皱着眉头可为难了。
一个始终候命在角落里的衙差,终于等到了自己崭露头角的时刻。
“小的这些日子一直跟着二公子,好像听过一耳朵,说是南山上就有一处天然温泉。阿花——新夫人就住在那里避冬。”
小雨来的正是时候!
“那我陪着柯儿去。”柴夫人抖擞抖擞精神,却又被韩军医阻拦了。
“外面天寒地冻,雪未化净,夫人还要在家布置骁骑尉大人的婚事,还是韩某陪同为宜。请二位放心,韩某保证不耽误大人的婚期,给二位带回来一个健康英俊的新郎官儿。”
这倒也确实是最好的安排,穆县令不可能放下衙门事物去南山,柴夫人不在家安排婚事可不行。
那就只有多吩咐几个老成的衙差陪护了,二公子人缘好,出手又大方,大家伙都愿意跟去。
韩军医点了几个相熟的衙差,在清水县城只耽误了一宿儿,第二日清晨便上了路。
穆县令竖着大拇指赞叹:“多负责的军医啊!半点儿不肯多休息。”
不是不肯。是不敢啊!
从“木乃伊”的包裹壳子里钻出来的骁骑尉大人,贼溜溜的跃上了马背,跟韩军医并驾齐驱,哪儿还有半点儿重病患者的模样?
“嘿嘿,老韩你这次够意思,弟兄们也都跟着牺牲了过年跟家人团聚的好时候,没说的,家里的年货都算在柯头上,朝廷的嘉奖来了,大家伙均分!”
其实不用惦记朝廷的嘉奖。这次进山剿匪,几十个人就穆柯挂了花,还是伪装的,其余人完好无损。但是疲累的厉害,没办法,从山里剿出来的上交之后的一部分财物,略分了分,就够沉重的……
跟着穆柯兄弟有肉吃有功劳领,还包了家中的年货。这义气,杠杠的好使!
不过,没人惦记的朝廷嘉奖,还是插着小翅膀,新年后飞落到了清水县城。
柴夫人整个年节都过得辛苦,年不年的倒是不在乎了,二儿子的婚事得操办啊,再低调也得有这么回事不是?
再不喜欢那个小寡妇,婚房总得重新整修吧?婚床得置办吧?给裁缝冯家得下两张帖子吧?送年礼吧?送聘礼吧?
柴夫人是个全乎人,做事情喜欢周到,不喜欢被人指点不通礼仪。
所以,平头百姓冯裁缝家,就平地一声雷,把全家人都给打懵了。
阿花托请魏兰儿捎回来年礼,可没说过跟穆二公子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怎么县令夫人也“哐嘁”一下子,派人送来了两车重礼呢?
偏那送货的婆子一脸神秘啥都不肯泄露,就强调一句话:“以后都是一家人啦,一定得收下。”
一家人?裁缝丈夫跟杀猪的老婆,同县令成为一家人?这事儿怎么听都觉得玄幻的不行。
而且送来的厚礼,那规制明显就是亲家之间来往的配备模式吧?
可是人家不肯说明,冯裁缝跟李氏娘挠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回礼要怎么操办。
问问阿花?一来一回南山,这个年就过去了。
总不能年后再回礼吧?
李氏娘一拍大腿,也甭管什么规制了,把阿花送来的两车年礼匀一半儿给县令大人,全是吃的喝的,迷糊着回吧!
冯大壮疑疑惑惑从县衙后院出来,礼物没费劲儿就被收下了,马师爷出来招待的他,言谈之间颇为亲切,丫鬟小厮的也恭敬的不得了,还被领到一处喜洋洋的屋内转了一圈儿……
但是,依然没人肯告诉他,这个世界是在哪个环节开始玄幻的。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冯大壮,只能利用自己那点需要充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