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露殿外一翩翩公子朝这里走来,他着一身云色祥云图案的袍子长身玉立,黑发垂顺的滑在肩头如绸缎一般,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的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淡淡粉色的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长孙世侄。”侯老爷站起身迎他笑容自然了许多,“几年不见,你愈发英俊了。”
长孙锦含笑坐在了侯老爷身侧,说来也巧今日他的位置就在侯老爷的下首。
“是世侄匆忙了,今晨才赶回来,本也打算待明日去伯父府里拜访的。”长孙锦含笑的目光落到了侯飞凰的身上,“这可是飞凰妹妹,才几年年不见,已经出落的这么动人了。”
“锦锦少取笑我。”
侯飞凰对长孙锦是有印象的,前世的他也是混迹商界,但所从的事比较特殊,在几国之间做进出口生意,因此常年不在府中,但生意也做的十分大,是排在侯老爷之后每年向朝廷进贡最多的人,虽然没像侯老爷一样被封了爵位,但也是这宫宴的常客。且他做的生意让东临许多百姓都有了实质性的收入,因此在民间他的名声也十分响亮,十分得百姓爱戴。
他父亲与侯老爷是世交,长孙锦比她大了七岁,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但难得的是家中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侯老爷对他十分喜爱也看中他这点,一直想将侯飞凰许给他,可前世不如意最后硬是招赘了宇文无忧。
侯老爷看着二人互动眉开眼笑,特意让二人比邻而坐,“长孙世侄,这趟回来打算待多久?”
“元京有些货还没备齐,约莫着得半月左右。”他说话声音也好听的让人全身发酥,进来才没多久,已经有许多小姐宫女频频朝这边看过来了。
“诶,生意上的事不急,你也该好好想想娶妻之事了吧,我这几年见你父亲,他没有一次不唠叨的。”侯老爷笑眯眯的说道,“说起来,凰儿今年也十五快及笄了,我这厢也在思量该给她说个什么样的亲家呢。”
侯老爷说的这番明显,长孙锦也是听出来了,他抬头温柔的眸子看向侯飞凰,“凰妹生的天生丽质,什么样的人家不好找,任嫁给谁,都是几世修来的福。”
侯老爷高兴的眉开眼笑,与他交谈不由更加热络。
“冥王到!”
交头接耳的大臣们在听到这一声通传以后瞬间安静了下来,容纳了近百人的大殿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侯飞凰随众人目光看向门外,那气场逼人的男子也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来人着一身暗紫色罗纹袍子,腰带镶金嵌玉,黑色长靴步履矫健,衬得双腿修长,他肩上还围着来不及褪下的黑色披风,他站定走到主位下第一张桌子,就有宫人连忙走来替他收起了披风,鹰眸略略一扫,如利刃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上露出一个凉薄的笑意,这笑容却看得人脊背生凉。
他乌发半束半扎,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鹰,孤傲冷清却又盛气逼人,似察觉到她的目光,东宫冥回首与她四目相对,但轻轻一眼他很快偏过了视线。他身影颀长挺拔,即使安静的坐在那里,也带着一股子渗入骨髓的压迫感,暗紫色包裹的身躯之下,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是一丝极寒的戾气。
而坐于他首下各个官家小姐们瞧他的眼神已是放了光,但个个也害怕的只敢用余光偷看他。
“太平侯到!镇北将军到!”
沉寂的大殿因这声音而有了几声唏嘘,一字排开的长桌中间,渐渐走来另一名天姿男子与一中年男子。
年轻男子穿着一身绛紫色长袍身形挺拔欣长,剑眉斜斜飞入两鬓,挽起几缕发丝用一根黑色发簪盘起,璀璨如星辰般的眸子漾着魅人的笑意,腰带和靴子的做工即是远看也叫人称奇,上面都镶嵌着不同大小的玉石翡翠,他凤眸略过人群对上侯飞凰的目光,笑意愈大。
这人正是那日护城河行刺时她在河里救了的男子,原来他竟是太平侯!
侯飞凰不由想到那块玉佩,她怕惹麻烦将它埋在了后院,应当不会有意外才是。
而东宫流云大步上前坐到了东宫冥的下首,他寻了侯飞凰多日都没消息,却在这里遇见她不免心情大好,一双迷人的凤眸看了侯飞凰多次,惹得东宫冥都有些生疑。
而另一名中年男子便是东临手握重权足以与冥王匹敌的镇北大将军耶律奉天,他黑袍加身宽肩窄腰,常年征战沙场整个人带着一股肃杀之意,四十出头的脸上已有风霜岁月的痕迹,留着不长的山羊胡,不苟言笑,一双冷凝的眸子扫过东宫冥,十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