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中,人群的最后方,杨老夫人穿过人群看着被抛到半空中的刘行怔怔有神。
片刻后,杨老夫人转头看向身旁的杨家小娘子,轻声说道:“若是你兄长在此该多好,他若遇上这样一个奇少年,相信并肩而战、定然可使金狗一溃千里、不敢再向前。”
杨家小娘子在她母亲说话时,仍然双眼眺望城门方向,失神中点了点头:“是呀!真是个奇少年,我的‘胡霜’算是找了正确的新主人。”
杨老夫人听到她的话,却是脸色一沉:“别忘了你是有婚约在身的,宝刀可以送人,你莫要乱了心神、坏了我杨家的名声,听到没有。”
“哎呀、娘亲,您说什么呢?”猛然间听到母亲这话,杨家小娘子娇嗔的双颊飞起红云后转身快步跑到了一旁的屋檐下……
“哎呀,刘副使您怎么了?”
正在杨家小娘子跑开的时候,城门方向,宋军士兵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惊呼声。在惊呼声中,宋兵的人群突然散开。
人群一散开,刘行快步冲出人群,疾奔几步跑到了城墙下。一手扶墙、一手捂着喉咙,张开嘴“哇、哇”就将肚子出城之前吃的那点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刘副使,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兄弟们抛您、让您不适而呕吐吗?”神情焦急地孙玉江跟着刘行来到城墙下,面路急色地问道。
转头看了他一眼,刘行又吐了两口后才说道:“废话,换是你,刚冲杀一阵、猛地被人抛上抛下,你看你受得了、受不了。”
话虽这样说,刘行心底却十分清楚:他大爷的,小爷当然不能告诉,是在人群欢呼时小爷想起了刚才杀敌时的事。小爷第一次杀人,一想到方才那些恐怖场景,肚子早就翻江倒海、再不让小爷吐出来,非憋出毛病来不可。
如果给你们知道,刚才小爷完全是在硬撑着、抱着必死心理在玩命,心理上那根紧紧崩着的弦一松就在想起方才情形后吐成这样。还喊我是威武、还说我是大英雄,怕是都要笑破肚皮了。小爷我自己,都感觉自己现在表现真心好笑得紧呐……
“刘副使、刘副使在哪里?”
就在刘行暗忖自嘲时,街道上一阵马蹄声响,张孝纯在一队禁军骑兵护卫下边呼唤寻找着、边来到了城门前。
一看到刘行扶墙呕吐,张孝纯翻身下马、快步奔到近前,一把拉过刘行、急声道:“刘副使,你怎的了?可是受伤了?”
“没、没受伤。啊呀!”就在刘行起身对张孝纯强挤笑容答话时,刘行突然感到自己左肩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直袭大脑,惨叫一声中伸手摸向了左肩。
手一摸到肩上,那疼痛更加钻心袭来,刘行意识到自己不是没受伤,而是方才处于胜利喜悦带来的亢奋中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左肩,不知什么时候,给金狗砍了一刀。从疼痛范围上感知,伤口至少也有一寸多长。
“快来人、医官何在,快过来!刘副使受伤了!”
一见刘行肩头殷红一片,张孝纯顿时急声回头喊了起来。
没让他继续喊下去,刘行突然伸手在他眼见晃了晃。接着怪笑着,用手引导着张孝纯将目光重新看向自己后说道:“哪个医官还能比我自己更值得信任吗?张宣使,没事,我只是被划破皮而已。有孙兄弟、万兄弟在我身边,那些金狗还没机会重伤我的。”
话虽如此说,但刘行心中此时已然十分清楚自己肩膀上应该是给敌人豁开了一道大口子。那口子,应该已经深及肩骨。
但刘行只能硬挺着、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中暗忖道:在这样一座孤城里自己刚刚爆发出来决死战斗心里而打出来的小胜仗,为全城军民注入了一股多么大的强心剂。不能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再让全城军民燃烧起来的斗志,因为自己的受伤再被冷却下去。
军民斗志强,守城还可短期内无忧。若军民意志溃散下去,金狗只要几轮猛攻,这座看上去很坚实的城池,很可能就给金狗攻占了。所以只能挺着,不能漏出自己的伤势有多重……
打定这样的主意,刘行强颜笑了下,对张孝纯说道:“张宣使,若我猜得不错,金狗知道我等知识一时之勇、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的话。用不上半柱香,城外金狗必然大举攻城。宣使大人,您不要在此耽搁,还是快带兄弟们上城墙去做准备。我的伤,我自己能处理好。”
“好汉子、好男儿!”眼见鲜红的血从刘行的肩头正在涌出,刘行却如此坚强的先为城防事着相,张孝纯不禁赞赏两声后,一转身对身边的众将士高声道:“兄弟们,上城。切不要让刘副使一战之威付之东流。”
“上城、杀敌、杀敌!”
周围的将士们闻言,一阵齐声附和后,纷纷转身抓起个各自的兵器快速奔向了通往城墙上的甬道。
待只剩下孙玉江、万亚飞所带领的四十几个秦凤军骑兵时,张孝纯才再次盯着刘行道:“刘副使,此战你功高至伟。依大宋律,本官理应嘉奖于你。说吧,你要什么赏赐,本官绝不周旋。”
强挤笑容,对张孝纯笑了笑,刘行道:“宣使大人您是摸准了我一定会要赏赐是吧?好,我也不客气。城外一百多位秦凤军兄弟的尸首,我希望您寻机给抢回来。您不是说清云观归了我吗?我现在去清云观疗伤,您争取再最短时间内将城中的铁匠、硝石商、石碳商全都集中到清云观去。还有,清允许孙、万二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