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这也是墨子寒一早就安排下去的。
她打量着木槿,见她十四五岁。生得很俊俏。别以为阿紫真是小孩子不懂事,她眼睛毒着呢,木槿没开脸,衣裳首饰也是二等丫鬟的模样。虽然是墨子寒身边的丫鬟,但也只是丫鬟而已,不是通房。
木槿让阿紫看得浑身不自在,心想哪来个小不正经的,盯着大姑娘看个不停。
阿紫又从中午等到晚上。用了晚膳,墨子寒还是没有回来,她看了一天书,实在太累了,靠在圈椅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觉得身子被人抱起来,她一下子惊醒,就看到她正在墨子寒的怀里。
阿紫又惊又喜,可眼泪却又不睁气地流下来。
墨子寒没有说话,抱起她来到书架后面的一只柜子处。也不知他碰了哪里,那柜子后面便现出一道暗门,他抱了阿紫走进暗门,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关上。
阿紫吃了一惊,这人就是当墨子寒也是鬼鬼祟祟,书房里竟然还藏了暗道!
她想起藏在深山里的那座机关重重的宫殿,忍不住吐吐舌头。
暗门后面是一道石阶,沿着石阶一直往前走,便又出现一道门,从这道门走进去。竟是墨子寒的卧房。
这人要有多阴险,他不想让人看到他带着“小志”进卧房,就从暗道里过去。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虽说早已猜到阿紫可能会偷偷来找他,可今晚一回来听说小志在这里等了他一天。墨子寒还是吓了一跳。
阿紫哇的一声哭出来了:“狸花蛇丢了,哇——”
别怪墨子寒不是东西,他听说死对头狸花蛇丢了,竟然还有几分庆幸,鬼才知道他有多怵头那条蛇。
可是嘴里却还要关心一下,毕竟阿紫哭得挺伤心的。
“乖了。说不定它就是出去玩玩,过两天就回去了。”
“真的吗?”阿紫止住哭声,她其实也是心存侥幸,总觉得狸花蛇不会丢,还会回来的。可是她随后又想到另一件悲伤的事,这次哭得更惨,“皇伯父要把我赐给三少爷了,哇——”
墨子寒心里沉了下去,那日看到林钧归来,他的脑子里便闪过这个念头;在御书房见到林钧前来谢恩,崇文帝没让阿紫避开,便想到了。
但是猜想只是猜想,真的听到这句话从阿紫嘴里说出来,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轻轻把阿紫放到拔步床上,自己却坐到一边的杌子上,离了阿紫足有一丈远。
阿紫见他离自己这么远,心里酸楚,他这是要和她避嫌吗?
她难受,哭得更是伤心:“哇——”
墨子寒还是头一回见识到阿紫的哭功,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小阿紫是个不爱哭的女孩子。
可没想到,不哭是不哭,一哭起来就是地动山摇。好在把她带到这里来了,他的卧房在小院里,平素里不让小厮丫鬟值夜,否则就这哭声,能把整个院子里的人全都惊动了。
看到阿紫哭得伤心,他不知道该如何哄她,目光便落到她随身带的包袱上面。
想都不用想,他也猜到那里面装着的,一定就是金银细软了。
小姑娘是来找他私奔的!
他从怀里递过一条丝帕,帕子上绣着一丛竹子,这还是阿紫送他的。
阿紫接过手帕,擤擤鼻涕,正准备继续哭,却听墨子寒幽幽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送你回去。”
阿紫愣住了,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这里,又足足等了一天才见到他,也不过就说了两句话,他就要把她送回去!
大哥,我是来找你私奔的啊,你难道不知道?
“我们去北地吧,明早就走。”阿紫巴巴地看着墨子寒,小脸上都是期待。
“去北地做什么?”墨子寒的声音有点冷。
“和李大叔汇合,一起找药啊,说不定那药就在北地呢。”
墨子寒没有言语,好一会儿才道:“把京城的事情处理妥当,我会向圣上请假,但你不要去。”
“我当然要去,谁不去我也要去,我能给你试药啊,万一那药有毒怎么办,我不试过当然不行。”
阿紫觉得吧,她可重要呢,不但能试药,还能和他在一起说说话,陪着他,给他煮饭吃,两人一起看星星,一起洗碗,就像在山庄里一样。
“不行。”只有两个字,那声音冷得就像带着冰渣子。
阿紫早就习惯这人的忽冷忽热了,以往她也不在意,可今天不行,今天她太伤心了。狸花蛇丢了,她又被逼嫁,父母不帮她,五夷又离得很远,而他不但不想和她私奔,甚至还对她这个样子。
阿紫反而不哭了,她狠狠瞪着墨子寒,如果人也能再生,她恨不得撒上一包药把墨子寒化成一摊尸水,然后加点泥加点面糊糊,再重新捏个新的!
公主娘娘的想法虽说恶心一点,变|态一点,但也说明,她真是让墨子寒气得不轻。
丫的,你是什么变的,这么铁石心肠!
“你亲过我,还亲过好多次,所以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要和你去北地,你就要答应。”
阿紫说得很认真,墨子寒愣了一下,他要反复咀嚼好几遍,才把这番话想明白。
也就是巫女大人说了,谁让你亲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