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立身甲板上,一双可以称得上你勾魂夺魄的眼睛在刑天脸上徘徊着,在金陵河带着些许湿润的夜风吹拂下衣袂飘飘,脸上蒙着的黑纱偶然扬起,露出一截白皙细腻到近乎如暖玉般温润的下巴。
过了良久,黑衣女子才终于轻飘飘的开口了,声音很有磁性:“怎么?上次华都一别后才过了多长时间,你堂堂北方皇帝就忘记了我这个小女子了吗?”
说此一顿,黑衣女子想了想,又补充道:“哦,对了,上一次咱们分别的太仓促了,都忘记告诉你了,我叫凌颖。”
“凌颖?你就是那个所谓的美女?”
刑天扬起了眉,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似乎是在嘲讽什么:“怎么,上一次那一爪子你还没挨舒服吗?所以跑来金陵上赶着再来一下子?”
很明显的,叫凌颖的女子眼角狠狠抽搐了几下,显然在这件事情无法释怀,这时候刑天一提起来,似乎臀部上还是多多少少有那么些火辣辣的滋味,感觉相当的难受。
事实上,如果用出那招的是个男人的话,没准凌颖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毕竟身为一个女人,在世上行走一遭碰到什么非礼之类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问题是,那是一条龙!!!
一条很猥琐很猥琐的龙!!!
说的好听了,那叫神兽,说的难听了,那就叫畜生啊!
被一头畜生来了一招“恶龙掏裆手”,换了谁心里不都得别扭几天?
不过,凌颖终究不是个寻常女子,也就是片刻功夫就压下了心中怒火,然后……竟然对着刑天抱了抱拳:“我得承认,咱们之间确实有一次不太愉快的初次见面,也是我有些唐突了,忽然闯入您家中,弄出误会也是正常的。
在此,小妹给您赔个不是?!就让那一切不愉快的回忆全部过去吧!”
语落,眼睛已经弯成了一道月牙儿,似乎是笑了。
刑天的眼神却是深邃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神色有些复杂。
似乎……上一次吃亏的是这个女人吧?
可是现在竟然主动在向自己道歉!
这心胸,宽广的似乎有些过分了!
这种人,基本上不是什么大贤,就是大恶、巨奸!
刑天轻轻抿着自己的嘴唇,天魔门内会有圣贤吗?如果有,刑天他妈的立马一头撞死在这儿!
这可是一群信仰杀戮的家伙,以杀证道,心胆无情,手提修罗刀,根本和圣贤不搭边!
那么……
刑天心中冷笑,很好奇是什么能让这群现实的够可以的人如此低姿态的来找自己,双臂低垂,看似不经意的说道:“你是天魔门的人,既然你能找上我,想来你应该知道的,我和天魔门有很深的恩怨。
难道……你就不怕老子直接将你诛杀在此吗?”
说到这里,刑天牙关紧咬,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关里往出蹦,干脆将那群秦淮河上的艺人方才唱的那首歌复述了一遍:
“北归路,部将尸身连城。
步步难,心被寸寸折磨。
懒丝缰,不许烈马回头。
任凭部将骸骨,永埋南国异地。
……
赤子心,谁能夺?收泪扬鞭纵悲歌。
北国白云青青草,依稀牛羊遍山坡。
……
枭雄志,天地诛。肝肠可断梦难全。
带甲十万南征路,可怜又有几人归?
……
雄主恨,勇士苦,腰中长剑厌烽火。
今生不能吻故土,宁愿天来葬我,
来葬我……”
“你,这是在诅咒我和我的部将,信不信就凭着这一首歌和我与天魔门之间的恩怨我就能诛杀你!?”
“哈哈哈哈!”
凌颖仰面大笑,尖锐的笑声在秦淮河上飘荡着,待得笑罢,方才喝道:“你当然可以!
你是北国地下世界共主,麾下猛将如云,更有华国这颗大树给你撑腰,统驭着惊人的世俗力量,哪怕我是个至强者,若你铁了心要诛杀我我也是无法逃开的!
甚至,现在你就能做到!
光是你埋伏在这金陵河畔的武士就足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可……问题是,你会吗?”
你会吗?
轻轻三个字,让刑天缄默了下来!
如果会,今夜他不需要来,他只需要一条命令,就有大批武士堵死整条秦淮河,就会有他的八部天将来将对方斩于剑下!
事实上,他来了,他在期待着一些答案!
“你没让我失望。”
凌颖轻轻笑着:“如果你真的天真的以为人心就那么纯粹的话,你也不配走到今天了!
嘿,人心啊,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纯粹的人心?同是天魔门的人就一定是团结的吗?就一定是你的敌人吗?这简直就像是童话一样梦幻!”
最后一句话,倒是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了。
刑天扬眉,负手立在河畔,淡淡道:“我来这里,不是来和你探讨人生的!
事实上,我很讨厌这种得抬头看你的肢体状态!”
“好个霸道的男人!”
凌颖捂嘴笑道:“好吧,看来你是个很务实的人!”
语落,清脆的笑声戛然而止,凌颖整个人一下子也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刑天,你难道没有发现最近的南方很不平静吗?或者说,最近的武道修炼界很不平静?”
刑天微微眯眼,不动声色的摊了摊手,未语。
“很多武道修炼圣地的传人出世了,诸王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