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薇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原本还在焦急,父亲派她打探盛桐这边的出价,必要时候干扰他举牌。哪曾想,拍卖方临时改盲拍,盛桐将纸币推给苏羽烈,她根本无法越过盛桐,看到苏羽烈写些什么!父亲又迟迟未有新的指示,急得坐立不安时,盛桐居然主动弃权! 她瞠目结舌,注视着盛桐。没错,她是爱他,发疯似的要得到他,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明确回应过她的爱慕,她也在寂寞的啃噬中慢慢告诫自己,珍爱生命,远离盛桐。可今时今日,他这样出人意表,又是为何?难道,因为她坐在旁边,就足以干扰了他的判断? 文薇心里正翻江倒海,只听苏羽烈站起来,朗声道,“盛世集团,退出竞拍。” 这句话犹如重磅炸弹,一时间,激起千层浪。谁都知道,刚才盛世集团才与香港龙玺一起,拿下了一块地王,总价之高,不仅冠绝上海,更有可能是全国之最。此时盛世竟退出浦江镇地块竞拍,是不看好未来几年的住宅市场后市,全力转投商业?还是别有隐情? 无论如何,大名鼎鼎的盛世退赛,对所有人的心理,都产生了微妙的影响。 盛桐起身,说声再会,越过文薇走向大门。经过文理身边时,文理向他赞许地点头,他破天荒地致以微笑,步履不停,走出会场。 车里,苏羽烈一直刷新手机网页,不久看到新闻,大声念给盛桐听,“经过激烈角逐,最终,致远集团20亿元拍得浦江镇g07地块,楼板价约为……” “这个价应该低于他的心理预期。能独吞蛋糕,始终比分食好。”盛桐面带叵测笑意,望向窗外。秋高气爽的天气,上海天空一片晴岚,世纪大道的盒状建筑群齐刷刷向后退去。 “搞不懂你,送他这份大礼干嘛?”苏羽烈犹愤愤不平,“上次的家信涂料事件,我们收到消息,不是很有可能就是他从旁指使的吗?” 盛桐喟叹一声,“这么多年,他对盛世动过的手脚,远不止于此吧?” 他收回目光,看定苏羽烈的眼睛,正色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成大事者,不要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刚才差点没跟我掀桌子吧?怎么还是沉不住气?” 苏羽烈饶是不服,见盛桐心思深沉,似早有打算,也不敢再说什么。 “我叫你去暗访的那件事,有进展了吗?” “暂时还没有,”苏羽烈答道,“不过你放心,那么大的钻石,形状、工艺又那么完美,市面上罕有。我已叫人在各地珠宝市场放话下去,愿出高价收购。除非对方屏牢不出手,一旦出手,我们肯定能追查到。” 盛桐没再答话,面色冷凝,似陷入回忆中。 刚进公司,总裁办秘书姑娘就匆匆跑来说,“盛总,ion的许先生非要见您,已经在会客厅等了两个小时了。” 盛桐心中咯噔一下,“给他们的样板房设计费结清了吗?” “应该结清了吧,具体要问财务部。但好像不是钱的事,他说事关陈小姐。” 他放下公文包,松开领带,“那叫什么事?让他走。” “您还是去见见吧,他说您不见他,就一直坐那儿。” “那让他坐着吧。”一些莫名的烦躁情绪,像团乱麻,在心里缠绕起来。 小姑娘满脸通红,“他在那儿,女同事们都没心思上班了,不停地借口倒水、上洗手间,往会客厅张望,还有借故搭讪的,我甚至听到公关部她们在打订花电话!再这样下去,全公司的脸都……” 盛桐瞪她一眼,助理姑娘赶紧不吱声了。 他握了握拳,哼,许锦棠这家伙是长得洋气,现在女人怎么都喜欢那样的小白脸? “让他进来吧。” 小姑娘欢天喜地地去了,一会儿引许锦棠进来,轻轻阖上门。 “盛总,”许锦棠一进门,平日里的客套寒暄都没了,可见是真的急了,只听他单刀直入质问道,“静言要辞职,是因为你吗?” 盛桐斜了他一眼,好没声气地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陈小姐已经成年了吧?她的去留,她自己拿主意,她公司定夺,作为家属,你也可以参详。怎么说都不该来问我!” 许锦棠噎了半晌,“你这是在吃醋吗?” “笑话!我会吃你的醋?”两道浓眉竖起。 “你当然有理由吃醋,”许锦棠见盛桐怒意渐生,心中有了把握,说话更是不疾不徐: “因为我刚说要和你公平竞争,没两个月,静言就转投我的怀抱,更和我在南加州cy!之后盛总见到她,在长岛,家父公司周年庆上,与我出双入对、软语温存!盛总一生,大概都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吧?” 饶是盛桐再能装,到底意难平,此际把笔往台面上一摔,“如果你来,是向我兴师问罪,或大秀恩爱,都可以走了,不送!” 许锦棠微微一笑,“你心虚什么?怕被我看穿?不敢承认你就是嫉妒我,也憎恨静言,所以千方百计把她赶走,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今天的成就,付出了多少? “没错,她大可以换个公司,以她的资质,足以谋得更高职位!但我就是看不惯,你怎么能这样,玩弄一个单纯、善良的好女孩于股掌!贵公司出现信誉危机了,你就利用她,没日没夜为你加班做方案!利用完了,一脚踢开! “盛桐,你凭什么?不就是仗着她爱你?” 许锦棠扶着办公桌边缘,居高临下,对盛桐发难。说到最末一句,他声音颤抖,眼圈也红了。 “许先生,”盛桐不怒反笑,“你是不是牛排吃多了,得疯牛病了?脑子成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