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言也拍拍顾冬,这几个月下来,她已经瘦了好几十斤,虽然还是腰粗臂圆,倒也人模人样地漂亮起来了呢。
“走啦,去进补啦!”
“就是就是,不吃饱哪有力气继续减肥呀?”
于是顾冬心情又晴朗起来,三个女孩嘻嘻哈哈下了楼。
盛桐骑着自行车在楼下等呢,见了她们仨,打个招呼。
“哎呦我说盛大帅哥,听说侬今朝要亲自下厨,慰劳阿拉,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收买阿拉呀?”顾冬笑嘻嘻地围着盛桐打了个圈。
“是呀,”盛桐颇感好笑地答道。
“真要收买,光吃饭可不够哦!”julie叽叽喳喳像只麻雀。
“好啦好啦,你们别这样……”陈静言忙将这两朵奇葩隔开。
“哟,这才谈了几天呀,就开始帮夫啦?”
“就是就是,老早说了,陈静言就是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坏小囡!”
“这样,你们去校门口,”盛桐掏出门卡钥匙,“刚叫了车,这会儿应该在那边等着了,送你们到我家。我带静言先去买菜,你们随便坐。”
得亏他机智安排,才得以暂时甩脱那俩八婆。
陈静言上了自行车后座,抱住盛桐的腰,他却不动,“坐前面来。”是那种公路自行车,前面有道横杠。
“啊,不好吧?”正是报到结束、午餐时间,校园里来来往往都是人,都已经朝他们好一阵指指点点了。
“怎么不好?”他顽劣地笑着看她。
“太招摇……”
“你还不知道吗,富二代喜欢的就是招摇。”他说着,把她拽近身前,“快点,再忸忸怩怩,初一会被你室友炖火锅吃了。”
没辙了,只能侧坐横杆上,由他抱在怀里,这样耳鬓厮磨着,歪歪斜斜地出发了。
有那么一刻,差点撞到马路牙子上,好不容易保持平衡。她吃了一吓,砸他的胸口,娇嗔着,他放声大笑。
实在太开心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梧桐树干后面,那一双喷火的眼睛。
“喂,上次说的事,动手吧。”
然后他们的背影交叠,慢慢模糊。
这一天,简直像在幻梦之中。真是春天来了吗,没来由的就下起一阵小雨,却是不会濡湿衣服的那种,牛毛、花针似的细雨。空气清冷而舒润。这种小雨天气,不就是最适合买菜做饭的吗?
她和他,肩并肩站在菜市场的泥水之中。春天的菜市场真好,能开花的一律开起花来。
黄的菜心,橘色茼蒿,白里掺一点紫的萝卜缨子,马兰头碧绿得滴出水来;
春笋长着融融的毛脸儿,逗你去摸它一下;
蕃茄土豆洋葱个个圆溜溜,急不可耐要滚进你怀里;
鱼虾跳得那叫一个泼剌,鸡鸭也抬着头,好奇地四下里张望着。
盛桐是那种买东西从不还价的人,他自己不还价,还理直气壮地告诫陈静言:
“在乎那点针头线脑干嘛,全给他们赚去,也不过十几二十块。不如省下这时间和精力,去做些真正有意思的事。”
偏偏他讲什么,她都觉得那么在理。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啊!
买完菜,大爷大妈一高兴,都喜欢送小葱,顺手那么一揪,莹白杆儿上玉琢似的绿,“侬呢,拿回家烧小菜,老好呷了!”
“你看,”盛桐接过葱,对陈静言说,“他们都这么热情,多少钱都换不来嘛,就更不好意思讲价了!”
回到房子里,四个人都饿了,七手八脚一阵捣鼓,竟做出一大桌菜:香辣蛏子虾、春笋红烧肉、炒花蛤、咖喱鱿鱼滑蛋,酒香草头,蒜蓉炒苋菜……
顾冬最喜欢的是那一锅煲仔饭,春天的新土豆、老家香肠丁一起焖煮,土豆粉糯如泥,香肠出油至透明,锅底下一层焦黄锅巴。初一与她同好,她硬是仗着身高优势,抱住电饭煲内胆吃,吃到几近面瘫。
“减肥没有那么容易,”这家伙肉醉了,又在乱唱呢,“每块肉有它的脾气……”
之后收拾桌子,洗了碗,照顾完初一,盛桐带她们参观房子。
julie对参观宅邸的兴趣,远大于吃,“喂,这也太夸张了吧!有必要专门一个房间,摆个斯坦威的三角钢琴吗?上百万啊!”
“听阿拉姆妈讲,好多有钱人家里,一本本精装书,摆在那里样子好看,抽出来才发现都是假书!”顾冬笑嘻嘻地指着盛桐说,“你这钢琴会不会也是个装饰品?”
盛桐望了陈静言一眼,她无可奈何地笑着摊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没办法了,明知那是激将法,明明不喜欢在人前显露,也少不得展示一番。
他坐下,略一凝神,试了几个音,开始弹一支曲子。这曲子悠远宁静,哀而不伤。现场弹奏的效果,自不待言。加上他身形挺拔,指法娴熟,julie她们都看傻眼了。
听着听着,顾冬插嘴道:“我说怎么那么耳熟?是陈奕迅的《伤信》啊?”
“那首歌本就是改编自日本钢琴家西村由纪江的这首曲《alette》。”
盛桐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动作潇洒,态度亲和。正巧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喂,爸爸,您好。什么时候回来的?”
“喂,你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怎么捡到这么大个宝?”julie和顾冬羡慕得脸都绿了,陈静言只是抿嘴笑。
他走到一边接电话,声音断断续续飘过来,“身体好吗……嗯,沈星如进去了……什么,现在?我有朋友在……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