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餐桌上的油灯飘忽着,倏地爆开闪亮的灯花。
惊醒了错愕着的尼克,下意识就要把门关上,将欧阳夏挡在门外。
灰头土脸的欧阳夏怎么可能给尼克拒绝自己的机会,她一手撑着木门,一边高声向着里面喊着:“求求您了先生们,我太渴太饿了。”
被灯光照映的七个影子一个接一个的从凳子上蹦了下来,落到地上后影子反倒变得更加矮小了,长胡子的七个小矮人迈着同样的步子向着门口而来。
欧阳夏昂起头,在矮人看不到的高度对着尼克俏皮的眨眨左眼,趁着尼克还没回过味来,一个闪身挤进来屋子。
“七位先生救救我吧,我被狠心的继母赶进了森林,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幢房子。“
欧阳夏可怜兮兮的蹲下了身子,将刮破的裙子又往前递了递,浑身看上去狼狈极了。
“你叫什么名字。”七个重叠的声音再次响起。
欧阳夏丝毫没掩饰脸上的错愕和吃惊,半晌才小心的说:“我叫娜娜。”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矮人边问边打量着欧阳夏的身躯,修长的四肢,看不出一丝的赘肉,简直是一件绝好的试验品。
“我也不知道……”欧阳夏担心自己的演技不过关,干脆用双手掩住脸颊,低声的啜泣起来,“迷迷糊糊的,就走到这了。”
说完又贪婪的望着桌上硬梆梆的黑面包吞了吞口水:“我会收拾屋子,做饭,洗衣服,纺线,缝补衣裳,求求你给我一口吃的吧。”
“身为一个严谨的科学家,我从不相信语言,你必须证明给我看。”
“好的。”欧阳夏摸摸眼角,洗干了双手,用这屋子中剩的肉干面包很快的做出了几份异界版的汉堡包。
只不过,在她打算做出九份的时候,小矮人却制止了她。
“我们吃一份就好。”他粗旷的声音伴着回声响起,吓得欧阳夏掉了新鲜的菜叶。
“我知道了,知道了。”欧阳夏躬着身子,手上的动作更加麻利。
“好了,你可以留下来。”一个小矮人端起桌上的盘子,欧阳夏看着其他六个人诡异的做着同样的动作,而手上却空无一物,聪明的低下了头。
“扎破你的手指,给我一些你的血。”端着盘子上楼的矮人很快又折了回来,拿着一根细针和一个试管。
“先生……“欧阳夏有些胆怯的向后退了两步。
“这森林里太危险了,我要根据你的血液给你做一些防身的药剂。”矮人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只是目光中充满了研究的光芒,“身为一个严谨的科学家,必须要考虑到每一个人的不同的。”
“是,好的。”欧阳夏颤抖着手,扎破了手指,滴到了试管中。
矮人满意的上楼了,沉默的尼克却一直都躲在屋中的阴影中,注视着欧阳夏的表演。
“你快走。”听到楼上一声重重的金属门扣上的声音,刚刚还安静着的尼克一把拽起了欧阳夏的手,“谁让你这么做的,你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
“嘘嘘。”欧阳夏被尼克拖着,另一只手死命的想捂住尼克的嘴。
“他做研究的时候不会理会楼下的动静。”尼克解释了一句,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眼瞅着欧阳夏已经被拉到了门边。
“尼克,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我不会离开这的。”欧阳夏拽着木门的把手,嘴上只说了这么一句。
灯火跳耀着,照的欧阳夏的脸上亮亮的,明明上面还有着干燥的泥斑,尼克的心却又不可控制的跳动起来。
她抓着门把的手已经泛白,整个身体都向后撑着,所有的肢体都表达着她不会离开的愿望,更不要提那张坚持的面孔。
“芮金娜,我要死了。”尼克轻轻的撒开了抓着欧阳夏的手,一手捋着她散乱的发梢,将她们一缕一缕的归到耳后,“是真的完完全全的要死了。”
“我没办法再保护你了,所以不要再把自己致于这种危险的境地了好吗?”他的手没有放下,顺势捧住了欧阳夏的脸,注视着她的眸子认真的说:“让我走的安心点,可以吗?”
“不。可。以。”
欧阳夏也挺直了身子,看着双颊上已经开始下垂的婴儿肥,对上了那双棕色的眼睛,那里清晰的倒映着他的身影:“我,不允许你走。”
“我一定会找到方法的。”欧阳夏踮起脚尖,向尼克安慰她一样的拍拍尼克的棕发,“这次,换我保护你。”
尼克的眼光中充满感动,他微笑着回答:“好。”
抚摸着欧阳夏的右手却突然抬起,向着欧阳夏的后劲狠狠拍去。
欧阳夏机灵的往前一靠,整个人就扑进了尼克的怀中:“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不要试图赶走我了,你赶走我一次,我就能来第二次。”
“还是把我放在你眼皮底下更放心吧。”
欧阳夏把脸埋在尼克的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留下的眼泪,“尼克,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一声叹息,两处愁肠,天下痴人那么多,谁又能控制住那颗跳动的心呢?
欧阳夏就这么被当作新任的女仆被留了下来,睡在了一楼白雪原先的房间,还好白雪平素很是讲究,没有什么鲜血留下的痕迹,不然欧阳夏估计还要别扭好一会。
在这木屋中的一晚,虽然是有床了,却比外面的荒郊更加的忐忑,欧阳夏左手握着镜子,右手摸着镯子,才迷糊了的过了一夜。
往常睡在森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