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传来痒酥酥的触感,鼻子之中也是微微发痒,血鹫的鼻子稍稍一动,嘴巴一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出来。
这间屋子之中的光芒并不刺眼,血鹫慢慢地睁开眼睛,闭了一闭,倏地一下再次睁开。
他的鼻尖与身下那人紧紧相贴,柔软乌黑的长发半遮着自己的脸颊,发中散发着的成熟男子的气息,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血鹫就这般静静地注视着身下的那人,陌生而熟悉的容颜让他心神震颤了一瞬。
他慌乱地从他的身上爬起,压下心中那想要立刻逃离的意愿,扶上那人的双肩来回摇晃,声音之中不可避免地掺杂着清晰可辨的颤抖,“莫无情,莫无情,你怎么样?”
此时的血鹫,满眼皆是复杂的神色,他犹记得前一刻坠崖之时,明明是在下方的自己却被莫无情拼力翻了过来。只怕那最后一刻,莫无情还想着增加自己活着的机会。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下方那人像是睡着了一般,他的容颜安稳,嘴角掖着几分笑意,俊美的容颜之上没有半点衰老与沧桑。
血鹫的眼睛蒙上丝丝的痴迷,手掌从莫无情的肩膀向上滑动,手腕轻轻抬起,却在最后一瞬回缩,身子也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血鹫,你这般心急于我吗?”莫无情眼睛半睁,右手紧紧地捉住了血鹫的手腕,而后收了几分力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见眼前的血鹫呆住了一般不回半句,莫无情面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眉眼微垂之间正触及到自己的发梢。
那乌黑的极致的青丝让他稍稍怔愣了片刻,随后双眼便不由得紧缩成了一条缝隙,右手也从血鹫的手腕之上滑了下来。
莫无情坐起身,细细地打量了周遭,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这里,曾经是束缚你的牢笼。”莫无情忽然叹息了一声。
血鹫闻言,身躯一僵,嘴唇紧紧地抿着,苦涩地轻嗤了一下。
他又怎会不知这里究竟是何方,他在这里呆了整整一年,毫无自由的一年,那时的景象他已经不再想起,半点也不想。
“三年前我可以放你离开,三年后的今天我也可以。”莫无情的手掌欲触还休地抬起又放下,最终垂在自己的身侧,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刚刚那些话,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倏然之间便是一室的沉寂,只余下窗纱声微动。
那已经被磨得早已无比光滑黄花梨木几之上,一株被人悉心照料的寒兰伸展着细长的花瓣,清醇的兰香在二人的鼻息之间来回荡漾,二人清浅的呼吸几乎融成了一道。
“刚刚的那些话,我也不是说说而已。”血鹫不知何时已经松弛下来自己的身躯,毫无征兆地说出了声,“莫无情,你已经要了我的身子,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想要赶我走?莫无情,你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血鹫眉梢向上一挑,眼中滑过一道晕黑的光圈,似乎不久之后将有一场暴风雨从中尽数倾泻而下。
“你欠了我一年,便用一生作为偿还吧。”最后一道声音从血鹫口中近乎嘶吼了出来,在莫无情隐忍着震惊的目光之中,血鹫倾下身去,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似乎将这些日子的压抑连带着三年之前的怨愤尽数倾泻在了如今的一刻之中。
“血鹫,唔。”莫无情一句话还未出口,便慢慢享受似得闭上了双眼,而后将那所有的爱意与痴恋藏进了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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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叮当……一串清脆的声响从马道的远处响起,一声大过一声,织成了一曲节奏轻快的乐章。
一匹神骏的白马渐渐在马道之上显现出来身形,那匹马迈着轻缓悠闲的步子,悠哉悠哉地沿着马道前行,时不时地晃动一下脖颈,似乎有什么让它有些不适。
两名面容俊逸、一身劲装的男子共骑在白马的身上,其中一人拍了拍身下的骏马,忽然出声道:“疾风,你别不乐意,这金铃铛可是我花了千两的黄金打造的,你看看这天下有哪匹马能享受到你这般的福气。”
说罢便抬起头,向着周围扫视了一眼,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一路竟然也没有个匪徒前来劫财,当真是无趣的紧。”
疾风闻言停下了步子,朝着身后那人打了个响鼻,左前侧的蹄子在地上刨了几下,眼中人性地闪过鄙夷的神色。
倚在顾炎怀中的噬影因为顾炎这话微微眨了眨眼睛,眼中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来,微不可查地伸手捋了捋疾风的鬃毛,似乎极为同意它的看法。
顾炎却没有注意到噬影眼中的意思,却见他此时将右掌微微抬起,在双眼之上遮了一遮,望向他们前行的方向,开口问道:“阿影,这北庭、南疆好玩的去处我们尽数都去过了,下一处我们去西域如何?”
“好。”噬影倚在顾炎的怀中,眼中的期待一闪而逝,却是忽然眉头一簇,忍不住开口问道:“炎,你就这么把教主之位给了魂杀,当真不悔吗?”
顾炎倏地一下勒住了疾风的缰绳,半是疑惑半是玩笑地说道:“后悔什么?自从有了你,你见我哪一天履行过教主之责的,与其说是我将教主之位交给了他,倒不如说是我将一身重担尽数扔在了他的身上,他与兰芷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说着话音一转,接着说道:“就连血鹫与莫无情那二人这般纠纠缠缠的都修成了正果,还不许我与阿影在这天下间四处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