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折
“舞阳……”殇聿惊恐地抱起蝶舞阳,大声喊道:“快请大夫,快啊……”
刚到铭天院的香菱,一闻殇聿的惊吼,便已经知道事情不对,自己还是来晚了,进入大厅,能看到的便是地上的一滩血迹,当下整个人都有些晕眩。稍稍别开脸来,香菱向里间走去。
房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人,不时的夹带着几声殇聿的怒吼,香菱在三旁越看越心酸,当初自己小产,也不见他如此紧张,她不会刻意去对比这些,但是此刻太过苍白的对比,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闻讯赶不定期的香烨,拍了拍她的肩,了然的说道:“又何必在意?”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幸好自己在香菱身边,不然此刻的她,也不知道如何自处才是。
“我不恨舞阳,但有时看到难免会不好受。”
“好了,不难过了。”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人防不胜防。
兄妹两人,默默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侍女,看着那一盆一盆的鲜血,心再一次高高地揪起,瞅着如此模样,事情仿佛不是那么容易了。
殇聿紧紧的抓着蝶舞阳的手,脑海里不断的盘旋着她昏迷过去的一句话“你杀了我的孩子”,她在拒绝着他,拒绝承让他也是孩子的父亲,一句话,将两人生生地分了开来,亦将她的绝望鲜明地说了出来。
抬首,却是那一盆盆的血水,那染红的床单,鲜红鲜红,仿佛初开的玫瑰,鲜艳欲滴。殇聿经常见血,却是第一次,发现血的颜色如此的骇人,压得他有些喘过气来。
“舞阳,你很坚强的不是么?你要坚强的活下来,好好的活着……”说这些话的时候,殇聿没有发现自己微颤的声音中,有着无尽的痛苦。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大夫终于擦了擦汗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王爷,蝶姑娘的血已经止住,只是孩子,终究是没能保住。”本就有滑胎的迹象,如今一撞,自然是更加的严重。
“已经无碍了么?”他怎么觉着事情仿佛没有那么简单呢?
“因蝶舞此番失血过多,因此需要急速补血。”
“那就赶紧给她开最好的补血药,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呃……”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此方法,虽然最快,却很是伤他人身体,“是这样的,王爷,若是补血最快的方法,便是将补血之药用他人的血液熬煮(因架空历史,可以稍稍杜撰一下),得出的药汁,才是最佳补血之物,而那种血液,必须是从同一人的身体上取出,不然病人很难适应多人的血液!每日一碗,共服三日。”难就难在此处,一个人身体上的血液,短时间内是有限的,若是给了他人,自己难免身子发虚。
一旁的香烨闻此言,连忙上前:“用我的血,我血比较……”话没说完,便被眼前的情况怔住。
因为殇聿一刀割开自己手腕,取过一只碗便接住,直到接了整整一碗,这才交给大夫:“赶紧去熬药!”胡乱用一根巾帕系住伤口,殇聿这才为蝶舞阳掖了掖被子,与众人走了出去。
从始至终,香菱的脸色都没有缓过来。一直到出了里间,这才缓缓回过神来。
外面天色已经一片漆黑,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去了。
翌日一早,殇聿便接到前方战场让自己前去的消息,当天取完血后,殇聿去了军营,即便是虚弱的身子,却仍然飞扬跋扈。契丹城如今还有五万人马,无论如何,他都要赌一把,命人准备明日出征,四处将所有的事情都吩咐了一番,这才安心。
回到王爷已是深夜,浅眠两个时辰,天色一亮,依然是取了一碗血,而后率领五万大军,一脸煞白地朝黔鸣城行进。
大军出征后五天,蝶舞阳这才醒来,看到香菱的第一眼:“我要找香烨!”开口第一句话,不是哀伤自己的的孩子,而是寻找香烨。
殇聿交代过,请她好生照料着蝶舞阳:“哥哥刚才来过,估计明日也回来,你先休息,你身子很虚!”
听话的闭上双眸,若是身子没有好起来,她心里就算有千万种想法,也不过是黄粱一梦,唯今之计,是先养好自己的身子。她没有问殇聿去了何处?也没有问自己为何躺在铭天院,只是乖乖的喝药,乖乖的睡觉,配合着一切大夫说对身体有益的事情。
香烨是在她醒来的第二日下午过来的了,那时香菱已经回了碧云轩,正好让她开口:“香烨,我要离开!”
“啊?”
“我要离开王府!”认真的看着他,蝶舞阳毫不留恋的说出,“你答应过我的。”
点了点头:“那是不假,可你这是为何呢?一切不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么?”
“不,香烨,这不是解释的问题,我问你,你应该很爱你的妻子吧?”
一提起千变,香烨便是一脸幸福的笑容:“是啊,很爱!”当年两人一路走来,也是坎坎坷坷,如今虽然全好了,却也是聚少离多。
如此优秀的男人,今生也不知道是何等的女子拥有这般的幸福:“香烨,若是你爱上了,你还会相信你的妻子会陷害你么?”
“这个自是不会,爱上了便是一辈子的承诺,怎能因为误会而不信任她?我们……”意识到蝶舞阳意有所批,香烨连忙顿住不再开口。
“对啊,也应该是如此,可是王爷给的,太过沉重,我担不起,香烨,我害怕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在这里消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