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了,一到晚间天气就转凉,雪雁拿了被子过来铺床,见着黛玉看着面前一古朴陈旧的盒子不由得说道:“这虫子小姐还留着,怎么不用。”
黛玉叹了口气把它收了起来,想那老婆婆把这东西送自己也不知是何意思,这同心痘一公一母,如果用了,这闻人霖倘或变心便会腹痛而死,黛玉却会无碍。
这东西这么好,黛玉不是不动心,怕只怕闻人霖对自己从来无情,那岂不是上来就害了他。
因着黛玉肚子渐渐大了,眼看临盆在即,闻人霖过来说了回话便去了前院歇息。
听着窗外偶然传来的鸟叫声,黛玉翻了个身,因日间睡的多了,这起了次夜后便没了睡意。待听到三更股响,黛玉摸了摸肚子,肚子里的小人儿刚才又踢了一脚,黛玉笑骂道:“真是个扭来扭去的虫子。”
那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有感,又扭动了几下,疼得黛玉出了声。
睡在外间的雪雁听了,忙进来掀开帘子见黛玉额头都是汗,又是擦汗又是倒水,这才好了些。
瞧着黛玉连日来睡不好吃不好,雪雁不免担忧道:“女子就是命苦,生孩子就似鬼门关走一圈。”
黛玉瞅着雪雁笑道:“雪雁也长大了,连这话都知道了,只是咱们女子生来便是如此,遇着个好一点的夫君还能长长久久,万一遇着个缺心烂肺的那可真是好没意思。”
雪雁听闻,忙低声道:“小姐不如用那虫子!”这虫子的用处,也唯有雪雁知道,蓝翎等都不清楚。
此时黛玉听了,只摇了摇头,雪雁见此也不便多说。
也难怪黛玉如此,这上辈子倒是和宝玉心心相惜只以为遇着一颗真心,可最后却落得个孤身上路,这辈子想着不能露出真心,可是瞧着闻人霖灰头土脸的回来,黛玉这心里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这些日子闻人霖每每过来,黛玉都故作疏离,就怕自己这颗心又沦陷了。
眼见着分娩在即,府里请了两个产婆,听说都是当地好手,只见着下人端着水来来往往,屋子里不时传来呼喊声,闻人霖坐在院子里,心中不免有即将要做父亲的那一丝喜悦,同时还带着一丝担忧。
这些日子每每闻人霖想拉着黛玉说几句体己话,总是被黛玉有意无意的岔开,闻人霖初到这里,事儿不少,几个月过去,两人虽每日见面,可话却没说几句,闻人霖总觉得黛玉心中有事,可黛玉自他遇难事事以救他为首要目的,这份情谊闻人霖自是感动。
只听着屋里陡然传出婴儿哭声,闻人霖走至门口便见着雪雁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应该朝着闻人霖道:“给殿下贺喜,皇子妃生了个小王爷。”
闻人霖抱起那还在哭闹的婴孩,见他红红的,一双眼睛倒是大大的瞪着自己,不由的笑了笑。
坐在床沿上,黛玉披散着头发,额头上微微出汗,脸色有些发白,看上去清爽的很。想来定是在自己进门那会功夫已经打理过了。
闻人霖把孩子放到黛玉旁边,看着黛玉道:“这孩子像你,叫什么名字好?”
黛玉看着在襁褓中的儿子,想着前两日他还在肚子里折腾自己,不由得说道:“这名字自然得让父皇赐下,我倒是早就给他想了一个小名。”
闻人霖笑了下,“想了什么名?”
黛玉扑哧一笑,侧着头道:“虫子可好?”
闻人霖看着红红的小脸蛋,轻轻碰了一下婴儿小手道:“多俊的孩子,你母亲非叫你虫子。”
那孩子抓住闻人霖手指不放,朝着闻人霖甜甜一笑,黛玉有些吃味,看着闻人霖说道:“我幸幸苦苦怀胎十月,他倒是更喜欢你呐!”
这几个月来黛玉还是头一次在闻人霖面前说笑,黛玉说完,看着闻人霖直勾勾的眼神,一时便红了脸。
闻人霖见她面有倦色,便让雪雁等伺候她早些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