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兴帝看着御案上摆放着的两支淬着毒的弩箭,脸色阴沉,“继续讲!”
“据京畿大营的兵将们讲,当时有一高王的侍卫在高王身后发的弩箭,并高声宣称,‘陛下有命,诛杀佞王!’......”平显天低头沉默,不再继续了。
“什么?”德兴帝一惊,这侍卫竟然当着京畿大营的面,宣称是自己的主意?这根本是要陷自己于不义啊!
这件事儿从里到外,都是只能做,但是不能说的!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高王叔给保上皇位的,天下人甚至都知道高王从不涉政,住在行宫外吃斋念佛几十年了!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自己根本就是找借口,说是剿匪,其实就是想灭掉高王!
更何况,高王身中毒箭,还跑回了行宫去,自裁在那里!这就是要做给天下人看,朕要逼死自己的王叔,其实根本没有剿匪一说!
德兴帝的脸色晦暗,眼里都是愤怒的火光,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人,念念有词道,“陷害了朕,你又想干什么?”
平显天在下面似乎并没有听到什么,“陛下,臣兄长命在旦夕,臣先告退!”声音刚刚好遮住了那一个细微之声。
“去吧!”德兴帝挥了挥手,准了。
御书房里面,只剩下皇帝跟一个小太监的时候,德兴帝才掏出娟帕,抹了抹自己手心里面的汗渍,随意的道,“去,处理掉今日参与剿匪的所有人!”
“是!”一个声音恍恍惚惚的离开。
“小六子?”德兴帝仔细的检查着自己的手,好像还有汗渍呢?好难受。
刚才还木头一般的在旁边不听不看的那个小太监,赶紧跪下,“陛下!”
“你说,你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来着?”德兴帝放下手帕,仔细的打量自己身边的这个小太监。好像跟着自己有几年了吧?
地上的小六子浑身一震,哆哆嗦嗦的问道,“陛下说的什么消息?”
德兴帝一笑,“就是唤狼来找他当年的未婚妻啊?”
小六子不敢抬头。“是,公主让人送了信,说洛阳城内的客栈送来的消息!”
“哦?对了,朕竟然忘了,这消息的确是天骄送来的。来人啊,宣公主进宫!”德兴帝自嘲的说道,心里却是确定了一个事儿。
地上的小六子浑身僵硬的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也不敢吐一口大气。
……
“你真要带着这个小子回去吗?”闵嬷嬷坐在月下,眼睛看着天空问道。
唤狼看了一眼地上睡着了的平延达,脸上有些纠结,“他终究是救了我们一命!”如果让他回去,只怕会惹上麻烦吧!
闵嬷嬷看了一眼唤狼,又抬头看着天上的月光。“你不怕他知道了北边的秘密,出卖咱们?”这小子凭空出现,救咱们出来,你就放心吗?
想着一路上周围左右有陌生的气息出现,唤狼叹息了一声,也抬头看着月亮,“然儿对他很是看重,说让我到了洛阳看看他的身子好了没有。”有些话,只能点到这里了。傻孩子,有些情谊慢慢的就耗尽了。这就药看你自己如何选择了。
地上的人的呼吸一乱,慢慢恢复平静。
……
“怎么样,他们回去了?”屋子里面,潘闵御跟川穹儿坐在一起说着话。
川穹儿笑呵呵的道。“是啊,很顺利的就回去了!”给潘闵御亲自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没想到那个唤心还有那个什么安然竟然这么好说话?”
潘闵御接过茶水,眼里有着深思,“他们俩个小毛孩子,想收买人心。不足为虑!只是,现在唤月那边当家的是潘闵丽明。这个老太婆可不是好惹的,连唤凌都栽在了这个老太婆的手里了。
这人虽然回去了,只怕不得用啊!”
川穹儿呵呵一笑,“本来也不指望他们能立马起什么作用,要养着这么多吃闲饭的,还不如送给唤月去养着呢!咱们这几年的情况不好,族人们都有怨言了!与其等着把他们撵走,不如跟他们做个交易呢!”
潘闵御点点头,细细的品着茶水芬芳。
“只是......”川穹儿又拐弯了一下,紧蹙娥眉。
“怎么了?”
“最近王有些怪怪的!”川穹儿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可是毕竟相伴多年的夫妻,两人之间的默契还是很大的。
潘闵御看了一眼容色光艳的女人,“哪里奇怪?”
川穹儿想起自己沐浴后,出来换衣的时候,远山赞礼突然站起身就离开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的脸很黑呢?
“最近,他都不跟我同寝了!”
潘闵御无语的看着这个美艳的女子,你整日的都干什么,你当远山赞礼是瞎子吗?你没有发现你的容色越来越娇艳了?整一个从蜜桃子堆里面出来的幸福女子的模样,你让远山赞礼的心情怎么好受?
咳咳了两声,终究是没有责备出口,“他可能最近很多事儿烦心,你不要再撩拨他了,免得他心情不好,你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川穹儿被人说破了事实,脸上一红,“瞧您说的,哪有的事儿?”看着对面斜过来的冷光,心里一哆嗦,“嗯,我知道了!”
潘闵御没有心情安慰这个把心思都用在了这种事情上的女人,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你最好看紧了那个远山横云,别给我出了岔子。等唤狼一回来,咱们可能就要准备打仗了,最好让这个傻小子带兵出去,死在外面最好,知道吗?”
川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