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受罚之后,便被送到了祠堂中思过。崔凌依觉得有些讽刺,昨日她还被认作是灾星被关在祠堂,不过一日,在祠堂中受罪的,便是江氏了。
与苏毓说了一会儿话,崔凌依并借口有事,派人送走了苏毓,自己便独自来到了祠堂。江氏受了罚,即便轻,但也是疼痛难忍,不能坐,不能跪,只能够在地上趴着。
崔凌依推门而入,便看到江氏趴在地上,受伤处有处理过的痕迹,想来是崔北鹤担心她的伤势,派人替她查看过了。崔凌依走到江氏的身边蹲下来,扯嘴一笑:“我还担心娘亲的伤势,带了伤药前来,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娘亲还真是幸运,受了伤爹爹还会挂念着,不像我,受了伤,也无人关心。”
江氏抬眸看向崔凌依,伸手打掉崔凌依手上的伤药:“你不必再惺惺作态,说吧,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不会只是前来看看我的悲惨下场吧?”
“当然不是如此。”崔凌依扯嘴露出一抹笑容,伸手将地上的伤药捡起来,“方才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来送伤药的,到了才知道,是白来一趟。不过,娘亲,你不过是被责打了十下,哪里算得上是悲惨?若说起悲惨来,丢了性命的许姨娘,才是悲惨吧?”
许姨娘的事情尽管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听到许姨娘的名字,江氏还是浑身一震:“你到底想说什么?不需要绕圈子,直接说吧。”
“我想说什么?”崔凌依扯嘴露出一抹笑容,站起身子,轻叹一口气,“娘亲,我到现在还叫你一声娘亲呢。不过,娘亲可似乎从没有将我当成过女儿。伤药我放在这里了,要不要用,便看娘亲自己了。”
崔凌依将伤药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垂下眼眸:“若是这府里没有你,该多好。”
回到院子里,崔凌依的心情有些低落。长云道人的事情明明已经解决好了,崔凌依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心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轻快。江氏在崔北鹤身边多年,崔北鹤对她即便是无爱,也有很是深厚的感情,江氏在崔府的地位依旧还算稳固。
崔凌依方用过午膳,便被老夫人叫到了院子里。不用想也知道,老夫人定然是为了这次崔凌依被江氏诬陷的事情。崔凌依忙跟着老夫人派来的人,带着绿璎,一同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崔凌依到时,老夫人正坐在软榻上,神情有些疲惫。崔凌依见此,快步走到老夫人的身边:“祖母今日不午睡吗?”
老夫人见到崔凌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长舒了一口气,伸手牵住崔凌依的手:“幸好,你没受什么罪,不然我这心里可真的是要懊悔死了。我怎么会相信那道人的胡话,认为你是灾星呢?”
老夫人相信长云道人的话,是因着她常年念佛,并不是对崔凌依有任何伤害的意思。崔凌依冲着老夫人,抿唇一笑:“府里的祠堂建的极好,我在那里住了一个晚上,并没有受什么苦。况且这次的事情是娘亲有意为之,祖母信佛,相信也是应该的。”
听到江氏的名字,老夫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叫她娘亲干嘛?这个毒妇,也不是第一次陷害你。只是你爹爹一直顾念旧情,不肯重罚她。”
“毕竟是在爹爹身边多年的人,爹爹不忍心也是应该的。”崔凌依垂眸,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只是祖母,若是不给娘亲一个教训的话,只怕以后她会因着今日凌依拆穿她的这件事情,而继续肆无忌惮的对付凌依。”
老夫人闻言,凝眸露出一抹沉思的表情:“你如此说,倒是也有道理。既然你爹爹让她在祠堂里思过,那便不比这么快让她出来,在里面多带上几日,得了教训再出来吧。”
老夫人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丫头便轻声应下,转身走了出去。在祠堂思过虽然并不是什么太大的惩罚,但至少能够让她无所作为,只能够在祠堂中,干着急。
而崔凌依也可以借这一段时间,好好处理与贺王妃之间的事情。这次的事情,贺王妃也有份参与,尽管到最后,是贺王妃将线索告诉了崔凌依,崔凌依才能够找到指证江氏的证据。
见崔凌依一直垂眸沉思,老夫人轻拧眉头:“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崔凌依闻言,回过神,抬眸看向老夫人,抿唇一笑:“只是在想,若是三妹四妹知道因着我的事情,让娘亲在祠堂里面思过,不知道会不会怪我?”
“凌依,你是嫡女,你和你姐姐才是崔府最尊贵的小姐,至于明雪和思羽不过是庶女。她们的存在,都是为了你和你的姐姐。”老夫人的嫡庶观念很深,在崔府里,她重视的便只有两个嫡出的小姐。
崔凌依抿唇一笑,没有回话。老夫人有午睡的习惯,今日因着担心崔凌依,这才强撑着和崔凌依说了会儿话,但很快便困意袭来。崔凌依伺候老夫人睡下,便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到了崔月的院子。
算着时间,崔月应该也在午睡。崔凌依进屋时,屋里静悄悄的,崔月正在乳母的怀里熟睡。乳母见到崔凌依,想要起身,但因着顾及到怀中的崔月,只是朝着崔凌依略微颔首,轻声道:“见过二小姐,左帘和于瑶近日因着小姐,经常彻夜未眠,所以便去睡了。”
“无碍,她们最近也是辛苦了。”崔凌依走到乳母身旁,伸手轻抚崔月的脸庞,“那次发烧之后,月儿的身子可还好?”
“二小姐放心,小姐的身子一直都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