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春意渐浓,这时候伏羲却突然下起了暴雨,这一下就下了近半月。
临乾之前一直心绪不宁,现在这场大雨仿佛刚好就是这不安的来由,虽然伏羲所处地势不如元楚那般有利,但却向来是不怕这些天灾的。但是这一回,情况却大大出人意料了。
这十几天的大雨一直没有停过,伏羲的几条主河流水量迅速增加,水位也越来越高,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将附近的庄稼田与村庄全部淹没,因为伏羲山多,到处都出现了泥石流滑坡还有山体崩塌,整个伏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之中,到处可见逃命的灾民。
临寒与临乾这时候也来不及再顾及心里面的隔阂,重新凝聚在一起处理这些灾情。
白笙和芙蕖还是待在听风小筑里,已经快七日没有见到临乾回家了,两个人心里也是十分担心,但是由于这湿冷的天气,白笙的腿又开始隐隐疼痛,恐怕是以前受伤落下的病根。
帮不上什么忙,二人也只能默默为伏羲的百姓祈福了。
另一方面,早已经联合在一起的千虞和夜狄却牢牢抓住了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如今伏羲大面积受灾,临寒忙着收拾自己的烂摊子都来不及估计也不会有那个力气分心去帮元楚了。所以墨梵当机立断决定利用这段时间一举拿下元楚,晏贞也已经吩咐穆禾整顿好了所有的尸将军,随时都准备朝着广岭关进发。
而萧燃和亚棠一行人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被困住了脚步,现在路已经被大水所封,船也找不到一只,暴雨还在继续,贸然前进后果没有人能预料。
亚棠气得在客栈上窜下跳,瞪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干着急,无论离尧如何安慰都没有办法能让她静下来。
“师兄,我不管了,若是明日这雨还不停,我就游过去!”
“胡闹!你可知道现在外面多危险,你这样冲动很容易出事,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回去该如何向师父交代?”
离尧气呼呼地盯着她,亚棠甩甩手,“那这样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你不用管我了,总之我一定会想办法去找到芙蕖姐和阿笙的。”
“我不管你?我是你师兄啊我怎么能不管你?你心里待二位姑娘情深意重师兄很高兴,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冲动行事的话师兄又会有多担心多着急?”
这话是离尧近乎痛心疾首说出来的,亚棠听罢终于愣了愣,没有再说话,小眼神瞥了瞥他,吞吞吐吐地开口,“师兄……对不起……我……”
离尧也是无奈地看着她,终究叹了一口气,“我始终还是拿你没有办法的。”
“我听话就是了,师兄你不要生气啊,亚棠从来没有看到你生气啊,我等雨停再走就是了……”
离尧揉她脑袋,“师兄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太过于担心你罢了。我岂会不知你挂念二位姑娘,你看看萧兄,自从被困在这里他就几乎没有好好吃过饭睡过觉,你觉得他不担心么?”
说罢看着外面的大雨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上天实在是太不作美。”
就在此时,一个浑身是血衣衫也破碎不堪的人闯进了这间客栈,他一进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锁定在了他身上。
而他对这些人大量的目光仿若未见,直直的看向最里面的那个紫袍男人,口中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主子……”
本在闷闷喝酒的萧燃端拿酒杯的动作凝滞,这个声音很是熟悉。
离尧与亚棠也自是被下面一番动静惊扰了,好奇地出来看,这一看却把两个人吓得不轻,那个血人不就是被派往千虞的闫一么?!
萧燃飞身迅速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神色凝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闫赤……”
说完之后闫一便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离尧惊得大呼,“萧兄快把他带上来!”
萧燃也不迟疑,十分迅速的将他扛上了楼。离尧细细地为他把脉,心里越来越沉重,闫一的丹田受到了巨大的重创,浑身上下内伤外伤遍布,可以说简直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他转身对着萧燃开口,“现在闫一十分危险,若是再耽误下去恐怕有性命之忧,现在外面暴雨不断,恐怕有些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现在只能暂时先护住他的心脉,依我之见,还是早日回去为好。”
“什么?回去?”亚棠听到这句话就炸毛了,“师兄你要走么?我是不会回去的!”
“师妹,不要胡闹,现在闫一的性命要紧。”说道这里,他又把视线转向另一边,“萧兄,你怎么看?”
“没有别的办法?”
“对,他伤得实在太重。”
萧燃迅速陷入了沉思,闫一晕倒之前说出了闫朱的名字,恐怕是被闫朱发现了才会弄成这样,如果说之前还对他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那么现在也已经消失殆尽了。
而闫一放弃回元楚直接到这里找他,难不成是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可是如果现在回元楚的话,那阿笙又该怎么办?如今伏羲正是出于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他又怎么放心得下阿笙?
离尧先处理完了闫一身上的外伤,又给他服下了几粒稳住心脉的弹药,这也只是暂时的办法,现在这里找不到足够的药材,所以只能先讲闫一送回去。
但是他看见萧燃沉默不语的样子也是猜到了他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他走过去问道:“萧兄,你想好了没有?”
“离尧,如果我选择就闫一放弃阿笙,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