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合众国的战斗中,那些老兵们早就把这种作战方式演练了无数遍。在那个战场上,合众国士兵想出了无数的办法来对抗装甲车辆,但依然处于极大的劣势,而在墨西哥方面,他们整个军队都没有对抗装甲的经验。
某些墨西哥人虽然听说过这种恐怖的武器,但直到真正面对它的那一刻时,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力。
穿越众如法炮制,到了后来,直接就是装甲车辆极速士兵沿着堑壕撤退的通道,然后就等着步兵来接收俘虏好了。
圣安纳的心几乎在滴血,这只是区区一百多名士兵的阵地啊,这只是东明共和国撒在得克萨斯大地上一颗微不足道的铁豆子啊。
但他并不知道,这只是灾难的开始。
几次突击过后,穿越众的俘虏营人满为患。科奇西对那些瑟瑟发抖的印第安人露出阴森的面容,他不断的敲击着轮椅,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谢雨轩自然知道那个前土匪头子的心思,这么多俘虏,固然严重的打击了墨西哥人的士气,让他们挖掘堑壕的工作完全陷入停顿,但也带来了极大的隐患。这群人数比第六连全体官兵还要多的俘虏如果折腾起来,绝对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然后,谢雨轩带着一名懂西班牙语的翻译来到俘虏营里,跟一名印第安裔俘虏攀谈起来。
俘虏们很谨慎,但谢雨轩也很有技巧,他有意无意的将混血人和白人挑选出来,关押在另一边,而只与那些一看就处于社会底层的印第安士兵交谈。
“谈谈你们的工矿主绅士吧,听说他们都是这个世上最善良的慈善家,他们爱护自己的员工,就像上帝爱护自己的子民一样。”
“哦,你家里并不是在为工矿主做事,而是为一位善良的庄园主服务。”
“什么,你说那个该死的庄园主是个混蛋,他霸占了你的女人。”
“这样污蔑一个伟大的绅士是不是不太好。其他人有类似的遭遇吗?只有足够多的人指控那些绅士,我才能相信你的说辞。”
“请不要激动,慢慢的述说,我的西班牙语不好。”
“这真是悲伤的事情,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世上有如此的人间惨剧。”
“来自南方的朋友们,请原谅我不体面的举动,作为一个军人,我不该落泪,作为一个军人,我更该感到的是愤怒。”
“这样的罪恶行径必须得到惩罚,难道你们要用自己的怯弱来助涨这股邪恶的嚣张气焰吗?”
“我们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们必须用自己的双手来夺取属于我们的幸福。我们痛恨暴力,但有时候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加的美好,我们又不得不使用暴力。”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些邪恶的工矿主,为什么在那块土地上一轮又一轮的出现饥荒时,我们看不到一个所谓的绅士饿死在街头。”
“当这个世界已经不公的时候,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双手还一个朗朗乾坤。”
“我知道有些话语用西班牙语翻译出来完全无法表达我心中那股忿忿不平,但我的心情已经书写在这歇斯底里的嘶吼中。”
第一天,印第安俘虏们只是小声议论,他们被穿越众分成几个小组,不停的讨论着。一些第六连里的先进分子与他们攀谈,谈这个世界的不公,谈对白人的愤怒,谈对奴隶制的痛恨。
第二天,这些印第安士兵的声音足够高昂起来,当一个新的白人俘虏不小心被关押到底层士兵的营地时,他竟然被自己的部下欺负了。
第三天,整个俘虏营形成了一股针对白人军官的不满氛围,他们想起了那些军官的苛刻,想起那些军官不公平的待遇,更想起了那些军官平时对着他们作威作福。
所有的不满都在短短的几天暴露出来,当所有的人都在对白人军官表达不满时,即便是最胆小的人也开始具有了勇气。
这中间固然拥有穿越众的推波助澜,但更少不了那埋藏在墨西哥社会体系里,看不到希望的黑暗。
只占据了整个墨西哥社会一少部分的白人,竟然占据了整个社会绝大部分的财富。他们像绅士一样高高在上,占据了社会中所有体面的地位,而获得这一切的,正是对整个有色人种的压榨。
墨西哥独立之时,曾经爆发过一场狂暴的反对白人的运动,它的余光还没有消亡在过往的时光里,那是所有底层人一次狂暴的仇恨宣泄,也是对那个社会不公的控诉。
如今,这股不可一世的怒火,又悄悄的被穿越众点燃了。
1839年,圣安纳带着墨西哥人对他的期望,踏上了远征的道路,但他的军队既无法实现他的战略意图,也缺乏足够的忠诚度。
当华星堡得到六连堡的预警,挤牙缝一般的拼凑出一支援军时,六连堡已经取得了对墨西哥军队的绝对优势。
那一天圣安纳怔怔的看着如潮的印第安裔墨西哥人站在阵地前,他们曾经是他的部下,但他们现在却在审判曾经的军官。那些军官被他们一刀一刀的砍死在墨西哥军面前,那些印第安士兵已经彻底的站到了穿越众一边。
即便某些印第安士兵并非心甘情愿的要跟着穿越众走,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可言。
他们只能举起拳头,高喊着:“打回墨西哥,夺取我们的财产。”
这股声音响彻长空,让每一个人都意识到,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得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