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皓南闻言一惊,道:“你要找他们报仇?”
欧阳剑点了点头,自嘲似的笑笑道:“若非因为那些孤儿,两年前我便去太行山了,多活这几年,实在是赚了!”
刘皓南不知该如何劝慰他,半晌才开口道:“其实,你不必自责。/【首发】那些村民的死,并不是你的错……”他隐隐觉得欧阳剑的逻辑有些荒谬,却不知该怎样驳斥这种荒谬,说服欧阳剑宽恕自己。
欧阳剑却摇了摇头,道:“皓南,这几日我见你以阵法对抗大光明教,不费一兵一卒便逼退强敌,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这才是真正的侠义之举。我真羡慕你!”
刘皓南幼时经历坎坷,早已看惯生死,并不觉得人命有什么要紧,听到欧阳剑如此说微觉意外,心道:“其实我本意并非为了活人性命,只是想少费些力气罢了,欧阳在乎的却是人的性命……倘若有朝一日我与大宋开战,伤亡流血必不可免,不知他是否愿意帮我……”
欧阳剑怎知刘皓南心中转过这许多念头,见他沉吟不语,又问道:“皓南,听锺玉说你要我们操练什么六花奇门遁阵,这阵名古古怪怪的,究竟有什么名堂?”
刘皓南回过神来,解释道:“六花奇门遁阵是白云先生所创,原有六处阵眼,须得六人坐镇其中,指挥变阵,如今为求速成,我只设了两处阵眼。众人之中以你和锺玉妹子武功最高,你们两个要勤加练习,守护阵眼,务必将阵法的变化全部牢记于心!”
欧阳剑听闻自己也可以布阵杀敌,大为振奋,点头道:“那是自然,你尽管放心!”瞧他满脸兴奋之色,想是早已将刚才的心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夜已深了,欧阳剑径自往床上一躺,四仰八叉地睡了个舒服,不一刻便起了鼾声。
刘皓南见欧阳剑睡得那般香甜,不由心生羡慕,继而回想今日所遇之事,烦恼丛生,不能入睡,只管望着天上明月出神。(..首发)
刘星琏一族的确受祖父刘继元荼毒太甚,就连他自己听了那些旧事都觉得毛骨悚然,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化解祖父与刘星链一族的刻骨仇恨呢?
刘皓南左思右想,始终觉得无计可施,不禁大为泄气,心道:“若是实在无法,我也不必赖在这里让义父为难,大不了离开渡天寨,四海之大,难道没有我刘皓南立身之地么?”
可是想到对自己万般慈爱呵护的义父义母,与自己亲如兄弟的石钟明,刘皓南又觉得有些不舍。他孤身流落江湖多年,能在故国旧地遇上亲人,对这份情谊自是十分珍惜,不忍轻易抛却。
正胡思乱想间,忽听外面传来骚动喧哗之声,隐约有人喊道:“不好了,大光明教的人从后山崖壁攻上来了!大伙儿快去拦阻啊!”
刘皓南心中一震,暗叫:“敌人果然来了!”急忙叫醒欧阳剑,两人一同冲出房间,往后崖奔去。
一路上只见成群结队的黑甲军纷纷往后山奔去,断崖边人影攒动,刀光闪烁,先头的敌人已然上得崖顶,与埋伏在崖顶的黑甲军短兵相接,战况极为激烈。
石锺明从身后赶来,叫住了两人,急急地道:“皓南,大光明教果然来了!多亏你提醒我在后山设了埋伏,否则今夜可就糟啦!”
说话间三人奔至崖边,居高临下一望,发现足有百余名黑衣人攀附在崖壁上,借着挠钩绳索往崖顶逼近,看他们个个身手敏捷,应是净气部挑选出来的武林好手。
刘皓南回望四周,见先头冲上来的二三十名黑衣人已被黑甲军围住激斗,双方各有死伤,正要问石钟明为何不用事先备好的滚石火把,打击正在攀岩的敌人,忽然听得崖下传来女人孩童的惊呼惨叫声,不禁面色一变,问道:“石窟中怎么还有女人和孩子在里面?”
石锺明无奈地道:“皓南你有所不知,这崖壁石窟中居住的多是刘氏族人中的老幼妇孺,我劝她们搬离此地,反倒碰了一鼻子灰!她们非但不肯搬走,还骂我和爹爹是卖主忘本之徒……我本打算明日再来劝她们,不想贼人今夜便来袭击!我们若用滚石火把退敌,恐怕会伤及无辜之人!”
刘皓南已然明白,刘氏族人定是因为他刘皓南而迁怒于石氏父子,面上微微一红,道:“正是!滚石火把是无论如何用不得的,石大哥,你即刻去军中选些身手敏捷、武艺高强之人,咱们一同冲下去截杀来敌,决不能让他们再占领崖顶!”
石锺明点头道:“好!只能如此了!”即刻去召集人手。
刘皓南抽出鱼肠剑,转头向着欧阳剑道:“欧阳,咱们先下去杀一阵如何?”
“好啊!我早就手痒了!”欧阳剑早已取刀在手,手挽绳索当先跃下崖去,借着栈道和崖壁上的凸起腾挪纵跃,手起刀落,转眼间便砍翻了几名即将攀上崖顶的黑衣人,尽数跌落崖下晋水之中。
刘皓南也跟着纵身而下,鱼肠剑一出手斩断了手边的三四根绳索,脚下立时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和落水声。
两人能够如此轻易地得手,是因他们居高临下、占尽地利,又是猝然发难、出其不意,才令来敌措手不及,纷纷中招。
刘皓南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站稳身形,得隙向下一望,隐约看到净气尊者立在崖下小艇之上,正在观察战局。他不想与净气尊者正面相对,灵机一动,从怀中取出妙风尊者苏茹合送给自己的面具戴在脸上。
欧阳剑靠拢过来,见他此举,奇道: